包厢挺大,除了盘踞三面墙的真皮长沙发,还有专门的吧台和调酒师,跟上回他来找黄净之那间差不多的布局,如今再看难免睹物思人。
丁承宇请他去沙发中央落座,李济州拒了,径直走到吧台处,跟调酒师要了杯加冰威士忌。
给先前起哄的那些男女都看愣了,心说这哥们儿敢情还真就为喝酒来的。
都是年轻人,到了这种地方熟门熟路如鱼得水,眨眼间场子就热了起来,自诩怀才不遇的十八线小歌手抱着立麦哼唱幻想自己是歌王,伴奏是哗啦啦的推骰子声配合啤酒瓶碰撞,嘻嘻哈哈地聊些圈内喜闻乐见的八卦,聊到兴处,有人突然拍大腿说:“你们这都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料了,我来讲个新鲜刺激的!”
这人显然喝高了,嗓门奇大,引李济州觑过去一眼,却正好看见丁承宇弃了伙伴往吧台走来。
“李少,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你,除了意外,还有点开心。”他点了杯酒,倚着吧台开始迟来的寒暄。
与几个月前相比,丁承宇似乎不太一样了,以前他虽然也为了现实低头卑躬屈膝,但还能从眼神里看出不服软的劲儿,否则也不会在秦天面前宁死不屈,如今那点劲儿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一眼看穿的狐假虎威。
刚刚那人说丁承宇和圈内某前辈关系匪浅,显然是在李济州面前刻意揭他的底,看来他是踏出那一步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李济州只礼节性地跟他碰了碰酒杯:“所以没兴趣陪你聊天,你还是去找你那群朋友玩吧。”
丁承宇脸色微变,还没等接腔,就听身后炸开一阵七嘴八舌的惊呼。
“胡扯吧你就,怎么可能!”
“黄净之?我天,是我知道的那个黄净之吗?”
“太假了太假了,这料编得忒没技术含量——罚酒罚酒!”
爆料那人被连番质疑,怒而拍桌:“我亲眼所见,怎么不可能!那个酒吧服务员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还到处骗人说是整容,鬼才信!那就是他!看你们一个个什么表情,都不信是吧,行,我这儿可还有他跟一男的搂着接吻的照片呢!看不出来吧,黄净之居然喜欢被男人搞,这要是爆出去,啧啧……”
终于有人听出不对劲,出言阻止:“不要命了?他家里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这也敢?”
“当我傻?”他得意洋洋道:“我把照片卖给狗仔,白来的钱谁不赚?后面的事就不归我管咯……”
丁承宇只来得及看见眼前人影倏而闪过,紧接着砰地一声巨响,上一秒还洋洋自得的人被一脚踹倒在地,惨叫声卡在嗓子眼未及发出,李济州揪住衣领像提溜死狗一样将他拎起,挥臂又是一拳。
是我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