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小声叫了一声:“陆院长……”
他还想叫老婆,又有点不敢,僵手僵脚地立起来,像是个犯了错误被叫了家长的小学生。
陆席看着他挂彩的那张脸,嘴角带着青,应该是破皮了,颧骨的位置也有擦伤,就有点心疼。
他走过去摸了摸阮临的脑袋,感觉阮临整个人都被冷气儿裹着,皱着眉问他:“冷成这样,羽绒服怎么不穿?”
阮临把堆在身边的袋子指给他看:“我打架之前脱掉了,一点儿也没弄脏。”
陆席:“……”
他拽过那个塑料袋子,从里面把那件衣服给拿出来裹在阮临身上,问他:“又动手打架了?”
阮临被他裹在羽绒服里,小幅度地动了动胳膊,拽住陆席一根手指,委屈巴拉地说:“我是见义勇为,那个混蛋欺负人家小姑娘。”
可给他厉害坏了,陆席觉得不能鼓励他以暴制暴的行为,故意沉着脸说:“酒吧有保安,你还可以报警,为什么要动手打架?”
阮临往陆席跟前蹭了一步,显得小心翼翼的,憋着嘴巴认错:“我错了,你别生气啊。”
这时候民警教育完了那个杀马特青年,走过来处理“见义勇为”的“英雄”。
陆席跟人家道歉:“对不起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阮临缀在陆席身后,夫唱夫随的,也小声说:“对不起。”
他有点不情愿,但是很老实,眼神一直在看陆席的神情,像头被扼住了咽喉的狼。
民警笑了:“哟,刚刚那一脸几乎都要跟民警打一架的劲儿去哪了?看着挺野的,倒是听你哥的话。”
阮临垂着个脑袋不说话,一副“听警察叔叔的话”的乖巧样子。
心里想,那是你不知道惹老婆生气有多可怕。
他是打抱不平的那一个,虽然方式不太对,但是本意是好的,民警教育了他两句,让陆席签了个子,就把阮临给带回去了。
阮临跟在陆席后头,还是陆席给他披上的那个样子裹着那件羽绒服,他拿不准陆席到底有多生气,就有点灰溜溜的。偏偏他长得又高,人高马大的,显得特别滑稽。
陆席从派出所大门往外走的时候看见了玻璃门上的倒影,没忍住笑了一声。
这声笑才是阮临被释放的信号,比民警那句“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