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他就没道理办不到。
年底放假前最后一天,阮临在工地绕一圈,又检查了几个容易存在安全隐患的地方,和平时交流的多混熟了的工地师傅提前说了“元旦快乐”,才回到工棚换上自己的衣服鞋子,搓了搓冻得有点发僵的手,一边端着大茶缸子喝热水一边儿掏出手机来看。
十分钟前陆席就给他发了消息,说自己已经到了。
第二天就要放假,早上的时候阮临就跟陆席说好晚上吃火锅,下班的时候俩人要先去超市买食材,不过下班的这个时间堵车,以往陆席来接他的时候也到不了这么早,阮临一般要在工棚等陆席个十几二十分钟才行。
阮临把茶缸子往桌子上一放,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跑。
陆席没熄火,车里开着暖风,远远看见身高腿长的人跑过来,“滴滴”按了两下喇叭。
阮临在工地骨碌了半个多月,风吹日晒的,整个人黑了一圈,但是精神头更足了,一身筋骨硬邦邦的结实,是个能抗住事情的样子。
从那次见了他爸妈,小狼崽儿就像是憋着股劲儿。
阮临守着他,像只护食的狼崽子,也像什么都没有守着唯一一颗糖的小朋友。
陆席知道阮临是有点没安全感的。
因为没人爱过阮临,也因为自己一开始的犹豫迟疑,让阮临在这段感情里总会下意识把自己当做有可能被抛弃的那一个。
所以他那天才想着让他爸妈留下,觉得见过家长之后阮临会安心,偏偏他家太后十分不给力,事情的结果非常适得其反。
陆席糟心地叹了口气,帮阮临推开副驾驶的门,问:“冷不冷?”
冷当然是冷的,外头呼吸都能看见一股白气。
阮临钻进车里,凑过去先亲了陆席一下,才说:“不冷,你今天来的好早啊。”
陆席摸了摸他还带着冷气的发梢,笑着发动车子,说:“不是要吃火锅,我特意早点下了班,一会儿人就更多了。”
阮临脱了羽绒服系上安全带,一边把羽绒服扔到后座,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说:“火锅吃番茄底料的吧?”
陆席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好在这个时候他手机震了震,陆席立即转移话题地说:“帮我看一眼谁发的消息。”
他手机密码是他俩在一起的纪念日,阮临探手拿了手机飞快点了两下解锁,然后有点迟疑僵硬地说:“‘太后’给你发的消息……问我喜欢吃什么馅的饺子,让我们俩明天一块回去过跨年……”
陆席“哦”了一声,说:“那你给她回消息吧,喜欢吃什么馅的就跟她说,妈包饺子还挺好吃的。”
阮临刚刚还在心猿意马,想着明天就放假不上班,晚上可以瞎折腾,现在捧着个手机简直手足无措,仿佛那就是个装了震动触发装置的炸弹,他动一下就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