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2)(1/2)

自那以后盛祺再也没有来找过李梦晗,恍若那晚的对话并不存在,只是她的一场幻觉。

傅星玫应了时疏的要求,只要没有事情,周末的时间便是只属于他的,当然,写好的计划表往往派不上用场,因为无论当时在做什么事,最后总会被时疏连哄带骗压到床上狠狠操干。

自那以后她也懒得做周末计划,任由他随意折腾,日子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向前走着,直到张雯雪在群里风风火火地贴出那条爆料在表白墙上的匿名帖子,而后又通过电话连环轰炸正窝在时疏怀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吃西瓜的她时,她才知道自己“被包养”了。

“星玫,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张雯雪顿了顿,再开口时语气有些犹豫:“最近学校里正在调查这件事,因为用的ip和qq号都是虚拟的,所以需要时间,但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是谁发布的,你前段时间因为军训时被学长告白已经被系里很多女生视为眼中钉了,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回来,现在正在风头浪尖上,你先暂时躲一躲,每天的课我把笔记发给你,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把课程耽误了。”

挂掉电话后,傅星玫只觉得一阵阵发冷,纵然她已经足够成熟理智,可这对于一个刚成年的女孩子来讲,足够成为一个能够毁灭她人生的重大打击。

时疏从她的表情隐约看出发生了大事,几经追问之下,她才吞吞吐吐讲出了事情的始末,只见那人原本平静的眸子在话语落下的一瞬间浓如墨,滔天的情绪隐藏在其中,真真假假辨不明。

“星星,”他双手托起她的脸颊,低头细细吻着她湿润的眼角:“我只问你一句,需不需要我出手。”

似乎是觉得单单在校园内闹得不够大,那人又匿名将料送到了一位知名的微博八卦博主手中,使之将事情越发推向了一个脱离掌控的程度。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充当着推手与键盘侠的作用,将词条一次又一次顶上前叁,更有不少人跑到京大微博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名道姓京大出现这种败类应该严惩。

他们不会在意这条信息究竟是真是假,他们只会在意:这么好看的女人为什么不是我的,这么好看的女人赶紧结婚在家相夫教子就行了,还去读书做什么。

有些男人是见不得女人比自己优秀的,他们生来认为女人只需要照顾老公,回归家庭,将自己的虚伪懦弱与令人厌恶的自信掩埋在了对女性射出的一支又一支利剑之下,如虚张声势的废物一般,借由抨击女性寻求着快感与为数不多的自信,隔着网线在阴沟中张牙舞爪,在现实生活中自身却是一个不起眼到站在人海中一眼瞧不见的普通人。

女性本身的弱势所在,当在被贴上了名校的标签之时便显得格外突出了起来,没有人会嫉妒一个花瓶,可会有千千万万的人嫉妒才貌双全的女性,然后将她的所作所为放大透析,扯出不及过错,甚至放在他们自身身上都不起眼的小毛病,信誓旦旦地指着她道:婊子,小叁,荡妇,从未想过这些词会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带来怎样惨重的后果,仍旧在网线那端,高举着旗帜,炫耀着自己有多么高尚,多么伟大,多么有道德心,又多么地具有正义感。

这是人的劣根性,也是女性从古至今挣扎到现在仍旧摆脱不掉的枷锁。

傅星玫中间曾被以“调查取证”的理由叫回学校过,那时的她饱受着情绪的不稳定与校园内或直接或间接的指指点点,顶着流言蜚语与那些“就是她啊,看着这么清纯没想到还是个勾引人的货色”,以及校方带着的无意识的令人作呕的打量,穿着一席纯白长裙来到了办公室,长发用发带束起,编成了麻花辫垂在胸前,薄削的背部坚挺地立着,下颌微微扬起,露出流畅好看的下颌线,那双清冷眸子里淡然无波,没有丝毫恐慌,克制而有分寸地与校方之间完成一问一答的“猫鼠游戏”,让闻讯赶到的陈婉等人瞠目咋舌。

这是什么人啊,陈婉和张雯雪摇着头叹道,她都不怕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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