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收起了伞,小步走过去,预备给车主一个惊喜,在车上堆一个小雪人。
陈浔来的时候,苏羡音的雪人已经有雏形了,她正弯着腰,在树下找小枝条做雪人的手。
一个不小心,脚底因为湿雪而打滑,失声惊叫的同时,跌进一个有着黑雪松香气的怀里。
陈浔将她抱得很牢,笑意一点点漫开眼角。
雪花嵌在他的发间他毫不在意,却拨开挂在苏羡音刘海上的雪子。
他将苏羡音扶稳后,顺势十分自然地捏了捏她的手,似乎毫不意外那是冰凉的,然后像变魔术一般从书包里拿出一双米白色的粗钩针毛线手套,细致地帮她戴上。
即使是这样冷的天,他垂颈的时候,苏羡音稍稍低头还是能看见他羽绒服里只有一件白t恤。
后颈处的棘突明显,风雪全往里灌,她木木地眨眼。
他终于笨拙地将手套在她手上穿戴好,看见她鼻尖红红的,人也愣愣的。
没忍住勾着笑弹了弹她的额头,试图唤醒冬眠的小动物。
“就这么喜欢雪?”
“不怕冷了?”
领带夹
“阿嚏!”
苏羡音打了个喷嚏之后, 陈浔斜觑着她,一脸“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她不满地咕哝着:“反正不会感冒。”
陈浔将伞又往她那边侧了点,说:“你最好是。”
苏羡音将脸埋在围巾里, 笑得像个傻子。
她不知道今天会下雪, 脚上甚至没有一双靴子,板鞋的底比较平,走在湿漉漉的雪地里总免不了要打滑。
陈浔一开始是在每次她将要滑倒的时候扶住她,后来干脆手一直架在她胳臂上搀扶她,最后还是顿住了脚步。
他略一低头就看出苏羡音的鞋已经湿了半边了。
笑着说:“这么想在雪天漫步, 最后就穿板鞋?”
苏羡音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窘迫:“我又没看天气预报……”
陈浔将伞塞到她手里, 往前迈一步,在她困惑的眼神中, 慢慢屈膝。
优哉游哉道:“看天气预报了也没用, 预报没说会下雪。”
“上来吧。”
他居然打算背她。
其实也不是没有过亲密接触,为躲避泼出去的水的那次公主抱,偶尔不小心也会有撞进他怀里的时候, 更不用提他最爱揉她的脑袋。
可背她却是第一次。
她有点犹豫。
明明两人身上都是厚厚的羽绒服, 可这个动作依旧让她脸红心热, 好像比公主抱还令她容易遐想万分。
陈浔迟迟没等到身上的重量, 回头望了一眼, 笑了声。
“与其踉踉跄跄还要担心没扶住你, 两个人都摔一跤, 不如我背你。”
“不就是看雪么,我背你就不能看了么?”
此时再扭捏就显得可疑了, 苏羡音双手从后勾住他脖子,一开始手背还不小心擦到他喉结,她吓得赶紧挪了位置。
却猝不及防被陈浔很轻松地背了起来, 她吓得心都快跳出来。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步履轻快,像是背上丝毫没有负担。
苏羡音对今年初雪的记忆,就是那柄永远歪着的黑伞、宽阔可靠的后背、和带着淡淡清香的他的后脑勺。
……
雪下了两天,川北校园里遍地开花,诞生了各种堪称行为艺术的“雪人”,上下课路上,不乏有打雪仗或者踩着雪“人力”滑雪的同学。
最后一堂课是专业课,外面雪终于停了,还有放晴的趋势。
老师一遍一遍强调课本 不是重点不会考,下面还有男生嬉皮笑脸问:“老师你这不会是空城计吧?不会反向划重点吧?”
老师也没生气,很有气度地推了推眼镜,微笑着说:“你要是非想背,那就as yu wish~”
整间教室闹哄哄的。
复习周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但惯例是,复习周前的狂欢一定不能少。
苏羡音连着参加了两场聚会,班级组织的户外烧烤、院会的聚餐。
陈浔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