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死都不怕,怕担责?”余远洲问。
“没想死。”王俊豪蔫嗒嗒地道,“喝了点儿。心里突然觉得特难受,特没劲儿。踩着栏杆随便走了几步,脚滑了。”
余远洲问道:“为什么难受?因为哥没帮你?”
“不是。”王俊豪声音闷闷的,“我就是烦我自己个儿。没能耐还装逼,装完还怂。怂了就冲你撒邪火,不像个男人。”
余远洲愣了一下,随即欣慰地笑了:“自我分析得挺对。不过你往湖里掉这事儿,比冲我撒邪火还不男人。”
王俊豪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哥,在你心里,倒底什么样儿的才算男人啊?”
余远洲斩钉截铁道:“敢上战场的。”
王俊豪没听懂:“啥≈lt;a href=&ot; tart=&ot;_bnk&ot;≈gt;年代了,还战场。”
“人生就是战场,时时刻刻都在和敌人作战。敌人有时候有形,有时候无形。有时候是别人,有时候是自己。”
王俊豪仍旧没听懂。他还是年轻,这些至简的大道理听在耳朵里,不是废话就是啰嗦。
“我的敌人已经死球了,我也要进局子了。”
“你不会有事。”余远洲望向他,镜片上溜过一簇流光,像是发出的箭矢。
王俊豪望着他,脸上燃起希望的光:“哥,你是不是有办法了?!”
“你就当是吧。”余远洲站起身,“这是哥最后一次给你当保姆。你下个月就十八了,成年人得学会自己擦屁股。”
王俊豪一把搂住余远洲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肚子上。
“我···我好好学习,我冲二本。”
余远洲宠溺地揉着他的头发:“尽力而为吧,不要勉强自己,也别小瞧高考。”
王俊豪撇了撇嘴,有点不以为然。
“哥,你倒底有了什么办法?那个什么叮咚,同意和解了?”
余远洲一听到丁凯复就咬牙切齿:“他没同意。我打算去他老子那儿工作。”
王俊豪猛地仰起脸:“那你现在的工作咋整?”
余远洲淡淡道:“不干了。”
王俊豪不吱声,手指沿着余远洲羽绒服上的走线来回蹭。
余远洲看出他的小心思,劝道:“这世上比工作重要的东西有很多。这没什么,你别钻牛角尖。”
王俊豪把脸埋得更深,手臂搂得更紧。
他说不出坦诚直白的话来,只能用一种青春期孩子特有的别扭方式表达感情。
余远洲把手撂在王俊豪肩膀上,重重地摩挲了两下,随后抬头看向窗户。
夜黑咕隆咚,风嗷嗷叫嚣。可怖得就像是他现在的战场。
但他绝不退缩。
不管是为了王俊豪,还是为了争一口气。
丁凯复。我余远洲才不是白欺负的。今日你敢如此折辱我,明天我定不让你好过!
当一个人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他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