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心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莫不是饿了?
曲凝兮看看天色,距离午膳还有段时间,她从小荷包里翻出裹着油纸的饴糖,问道:“要吃糖么?”
今日来马场,特意带了饴糖,好收买马儿,免得它怕生把自己颠下来。
曲凝兮想亲近坐骑,也想亲近陆姑娘,才拿出饴糖。
好在陆焰花也不挑剔,当即接过一块,剥开糖纸塞嘴里。
“甜的。”
大部分时候,他在控制饮食,以免个头压不住。
腹中饥饿几乎成为了常态。
曲凝兮自己也含了一颗糖,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她笑了笑,道:“陆姑娘的马真漂亮。”
黑色的矫健大马,皮毛油亮,竟然被轻易驾驭了,瞧着就威风凛凛。
大抵是陆焰花的心情好转,朝她露出一丝笑意,挑眉道:“你的眼光不错。”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曲凝兮知道对方喜欢清静,也不多做打扰,很快离开此地。
反正吃了她的糖,想来是没有恶意,会替她继续保守秘密。
曲凝兮又去跑了两圈,眼看着日头渐渐高升,气温越来越热,才打算返回。
驱马往回走之际,又路过那个小溪流,陆焰花早已不在了。
这个马场是先帝命人围建的,先帝在马背上打天下,自然是爱马之人。
圈了上百倾的良田,树木流水皆是自然景观,草地有专人饲养,肥沃茂美。
马场上视野开阔,迎面有人骑马过来,曲凝兮一眼就发现了。
不过等到对方凑近,才能看清是谁。
本以为是哪位皇室宗亲,不料却是二皇子。
裴靖礼身穿紫袍华服,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曲凝兮,朝她策马而来。
不像是偶然遇见,倒像专门来寻她的。
曲凝兮有几分迟疑,她来马场不是秘密,苻丹宫伺候的宫女,明婳或许知道。
而且马场里的管事乃至马夫那么多,非皇室成员,门口还需要手令才能进入。
二皇子是特意来堵她的么?
曲凝兮不确定。
但是万神节的主理权已经尘埃落定,二皇子联系过映楚没有得到回应,因为银瓶已经不在了……他是不是忍不住了?
容不得她思虑过多,裴靖礼的坐骑近在眼前,当下她顾不得礼数,调转马头,扬鞭就跑。
后面很快响起裴靖礼不悦的喊声:“你跑什么?给本皇子站住!”
曲凝兮半点不回头,他对她用过手段,她完全可以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
而且此时身边没有侍女跟随,发生点什么,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起码也得有马夫或者侍卫在场,她才安心。
曲凝兮对皇家马场的布局并不熟悉,但她知道,周围一圈把守严密。
方才溜达的时候,还看到了一排屋舍,可能是补给草料的地方或马夫的住处。
她朝着有人的地方跑。
好在距离不是很远,否则,还没到目的地,就要被身后疾驰的马儿给赶上了。
曲凝兮迅速勒紧缰绳停下,翻身滚落地,丝毫不敢停顿,爬起来拔足狂奔。
没想到二皇子紧追不舍,这如何能解释是她的误会?
他是疯了不成?!
“曲凝兮,你往哪里跑?”裴靖礼的眼底阴沉沉的,他们相识多年,对自己的亲表哥,便是这般避如蛇蝎?
曲凝兮气喘吁吁,天气炎热,她穿得多,稍微动作大点就出汗了。
更别说骑马奔跑。
“二皇子,姑母、姑母会生气的!”
“她能把我怎么样?”裴靖礼简直气笑了。
他配合母后所言,决心娶郑思君为妻,结果要个表妹做妾都不行,打算把人许给一个劳什子世子?
今天,他要斩断曲凝兮的所有退路。
一切成为既定事实,就不存在变数了。
到时候除了他,她还能去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