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希望以后明家父子日后被人指指点点。
尤其是明暄,他这个年纪最是要强也最是要脸面的时候,她不希望明明作为受害者的他们还要去承担别人的非议,更不希望秦氏死后还要被人说道什么。
江川事先虽然也对云葭尊敬,但也只是尊敬她这个身份,可此刻听完这一番话,他倒是真的对这位明成县主有些改观了。
“是。”
他沉声答应了:“下官会好好与余大人说的。”
云葭听到这话总算放心了,她笑道:“既如此,这里就劳烦江大人了。”
“走吧。”
云葭和裴郁说。
裴郁轻轻嗯声,跟着云葭往外走。
还有不少事等着云葭处理,但云葭并不慌乱,她一件件一桩桩条理清晰地吩咐道:“岑风,你留在这帮忙打理下蔡泓的后事。”
岑风虽然不满蔡泓为人,但人死为大,他自然点头答应了。
云葭没再说别的,外面还有很多人,都是庄子里的人,她本想与庄子里的人先说下如今的情况,免得他们担忧害怕,余光便瞥见吉祥,方才想起他还未走。
“你也先回去吧,跟阿琅说,我们最迟明早就会回去。”
“是。”
吉祥低头答应,但想起裴有卿,他又皱眉看向云葭。
云葭知晓他为何皱眉,笑道:“没事,去吧。”
吉祥抿了抿唇,又看了云葭一眼后,终是未说什么,点头走了。
解决
等吉祥走后。
云葭带着一行人出去。
门前虽有官兵和护卫把守,但架不住庄子里人多,老人、小孩的,他们也都拦不住。
云葭出去的时候,外面还围着不少人在交头接耳左顾右盼,议论着蔡家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已然从蔡家人的哭声中知道蔡泓死了,但具体怎么死的,又为什么死的,倒是没人知道。
还有这些官兵为什么到来,他们也都不知道。
直到看到云葭出来,忙有人你拍拍我我拍拍你的,停下了议论纷纷的声音,朝着云葭的方向行礼道:“县主。”
相比这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官兵,他们显然更加惧怕云葭。
虽说民不与官斗,但他们平时老实本分的,也没做错什么事,自然不会畏惧这些官兵。
可云葭对他们而言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握着他们生杀大权的,以前一个蔡泓就够他们畏惧的了,更不用说是比蔡泓还要厉害不知道多少的云葭了。
他们此刻连头都不敢抬了。
尤其是被云葭一眼扫过的那些人更是纷纷把头都埋到了胸口。
“我这次来庄子,是为了两件事,一件是为蔡家,一件是为你们。”云葭看着眼前的一众人说道,见他们左右对视仍不敢抬头,她便继续往下说:“原本我是想今天找个时间把你们都喊上再同你们说的,但现在既然碰上了,我就先同你们透个气,之后到底如何行事会有专门的人跟你们说。”
“县主请说。”有人接话道。
云葭便说:“前几年雨水坏了庄子里的收成,我许诺你们只收五成租。”
云葭忽然旧事重提,让庄子里的人不由都有些疑惑起来,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不过疑惑归疑惑,下意识地他们还是跟云葭道起谢:“县主娘娘慈心,是活菩萨在世,要不是县主娘娘那年少收租,恐怕我们有不少人都得活活饿死。”
云葭抬手:“你们先不忙谢。”
“这些年我因为事情多也很少来庄子,具体琐事都是由蔡泓与家中的管事接触,我也只是看个账本,所以我也是才知道这些年蔡泓背着我问你们要的依旧是七成租。”
她这话说完,底下终于有些动乱了。
他们显然并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明暄看他们一脸茫然的模样,翻了个白眼后懒洋洋道:“这都没听懂?县主的意思是蔡泓背着她问你们要了七成,但给她的依旧是五成。”
“什么?!”
“这、这不对啊?自那年之后,庄子里的收成好,我们给的一直是七成!”
“就是啊就是啊,县主娘娘,您可不能被蔡泓糊弄了去,那个扒皮今年还想问我们要八成!他可真不是人!”
……
底下议论纷纷,一片哗然。
过于吵闹的声音让云葭身后一众人都皱了眉,尤其是裴郁,待瞧见云葭因为不适应而轻轻蹙起的眉尖,也不等季年等人出面,直接上前一步沉声话道:“闭嘴!”
他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声,刚刚还吵吵嚷嚷的一群人这会才有些后怕,重新埋下头,甚至就连身子都开始微微发颤起来。
云葭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似乎很惊讶他会有这样的举动。
他显然是不会理会这些声音的人,此刻如此想来是为她。
忽然想到他昨夜与她说的那番话,他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义无反顾地站在她的身边,云葭只觉得耳边的嘈杂声仿佛都已经消失了,眼前也只有少年挺拔如松一般的身影。
“阿郁。”
云葭出声喊人。
裴郁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多言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