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七秀笑着同他说,“他要娶我做正妻,先前就是在与我商量这件事。”
话音刚落就见霍叔瞪大了眼睛。
“当、当真?”霍管家问霍七秀。
直到瞧见霍七秀笑着与他点了头,他当即喊道:“好、好、好啊!”喊着喊着,看着身边的主子,他又有些老眼含泪起来。
“这是好事,您怎么还哭上了?”
霍七秀面露无奈。
霍管家一听这话,连忙拿起胳膊擦了下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看着她喜极而泣:“老奴这是为您高兴,您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听到这句“得偿所愿”,霍七秀心中也颇为感慨,她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真的能得偿所愿。
……
离开霍家的徐冲却没立刻回家。
他知道霍七秀的顾虑,略思忖了下,便朝皇城策马而去。
天子亲军二十六卫都是直接与天子对接,平日若有什么事务也可以直接进宫面见圣上。
他一路策马而去。
并未注意到一辆马车与他擦肩而过,倒是马车中的人率先注意到了他。
听到身边丫鬟轻轻咦了一声,姜道蕴仍翻着手中的书,淡声问道:“怎么了?”
丫鬟听到她的声音却不敢回答,只摇头轻声道:“没、没什么。”
可姜道蕴自来不喜欢被人哄瞒,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她神情冷淡地把目光从书中收回,落于丫鬟的脸上:“你何时也学了那些做派,敢哄骗起我来了?”
她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丫鬟闻言自然不敢再瞒,垂着头,轻声与她说道:“……奴婢就是刚刚瞧见了国公爷。”
她虽然并未表明是那位国公爷,但姜道蕴还是立刻就猜到她说的是谁了。
已经有阵时日没听到这个名字了。
自打上回从徐家回来之后,姜道蕴就大病了一场,近些时日才算是彻底调养好,只是她看着却是比从前更瘦了。
府里的人知道她的忌讳。
这几个月也没人敢同她说徐家的事,只有上回云葭受封成了明成县主的时候,府里的人才与她说了一声,试图让她宽心。
姜道蕴也的确因此宽心了不少。
徐家没事,她自然也就不用再担心他们姐弟受难,只是她的心情却一直高涨不起来,也没法像从前那样,平日看见袁野清和一双儿女的时候还好些,他们若不在,她就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静静地发呆。
心情不好,人就容易生病。
这不……
就一场小小的风寒就断断续续过了几个月才好。
好了之后,底下的人也都是悉心照料着,不敢多说一句惹她心烦的话,生怕她再跟之前似的大病一场。
沉雪也有些责怪自己刚才为何要咦那么一声。
此刻未听到夫人的声音,她不由有些紧张,不敢抬头,只敢悄悄唤她:“……夫人。”
姜道蕴听到她的声音方才回神。
她没多说什么,浓睫轻轻一眨,她重新把目光投落于书上,只淡淡说了一声“知道了”便没有别的声音了。
寂静的马车中重新响起翻书的声音。
沉雪见她恢复如初,不由悄声松了口气,她还真担心夫人又……还好还好。不过由此,她心里也更加忌惮,绝不能让夫人知道国公府发生的那些事了。
早些时候她就听说那位经商的霍夫人住进了国公府,霍家那些下人也都在往国公府那边跑。
城里的人都在说这位霍夫人和国公爷可能有些什么。
所以刚刚瞧见国公爷从那长乐坊出来,她才会忍不住轻轻咦了一声。
但这些事,她可不敢让夫人知道。
重新把车帘合上,不敢再看外面,也不敢让夫人瞧见外面。
可姜道蕴却并未如她想的那般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自然不会去想徐冲,只是听到徐冲,难免想起她那双儿女,之前的会面让他们之间那一点可怜的感情更是捉襟见肘起来。
她还是想不明白。
徐琅也就罢了,那孩子向来不喜欢她,甚至极度厌恶她,所以无论他会对她如何,她都不觉得奇怪。
可悦悦……
那孩子从前明明是喜欢她的啊。
为什么那次竟然能那样冷淡、平静地面对她?她竟然还唤她“袁夫人”,她从前明明是唤她母亲的……
想到那日云葭的表情和唤她袁夫人时的模样,姜道蕴握着书的手又不禁轻轻颤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