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裴有卿见他们模样不对,不由皱眉停步:“郁弟他……没中吗?”
常山点头。
叹了口气回了:“未在榜上看到二公子的名字。”
他当时也着人仔细打探了几番,的的确确没有在上面看到二公子的名字。
余光瞥见身边世子皱眉,便又同他安慰道:“二公子毕竟还年少,一时没能高中也正常。”他说着又叹了口气,“只希望他不要因此一蹶不振,能再接再厉,三年后再战。”
他并没有觉得二公子名落孙山有什么不对的。
毕竟二公子还太小了,较世子有四岁之余,从小生活的又是那样的环境,没有人从小教导他,落榜很正常。
说实话二公子这次能参加秋闱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惊了。
常山也只不过是有些可惜,原本一门双杰,那该是多大的喜事啊,恐怕全京城的人都得羡慕他们裴家。
可惜了……
不过也没事,二公子如今还小,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过三年也不过十九岁,到时候有了今次的经验,二公子必定能高中。
常山想得很开。
若不是二公子和家中的关系实在太差了,他都打算亲自跑一趟徐家去安慰二公子一番。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还是算了。
裴有卿听常山这样说,却依旧紧锁长眉,未曾得以轻松颜。
虽然没怎么与郁弟接触过,也不清楚他的真实水平,但不知道为何,裴有卿就是觉得郁弟也该高中才是。
怎么会没中呢?
裴有卿心中实在困惑,但桂榜就在那贴着,中不中,一目了然,也的确令人无话可说。
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希望郁弟不要气馁,三年后可以一举夺魁。”
他是真的希望裴郁能高中。
重新提步,未走多久,裴有卿忽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看,见是大伯裴行时。
裴行时前些日子一直在家里养伤,他平素少露面于众人前,也无人知道他受伤的事。
今日他是有事要出去。
“大伯。”
裴有卿看到裴行时,立刻停步让到一旁与人垂首躬身问安。
裴行时带着詹叙过来,闻言,轻轻嗯了一声,他原本脚步未停,直到目光落在他手中那一份专属于解元郎的金花榜子时,忽然一顿。
心中不由浮现一个少年的身影,也不知道他此刻怎么样了……
裴行时眸光微垂,面上依旧未表露什么,半晌他才吐出两字:“恭喜。”
这些年大伯从不关心旁事,即便回来,不是去香山就是去青山寺陪祖父,这次能从大伯的口中听到“恭喜”二字,裴有卿自是十分高兴。
他笑不掩于面,高高兴兴和裴行时说了多谢。
只是想到裴郁,笑容不由又是一敛,他试探着看着裴行时问道:“大伯什么时候回宁夏?”
裴行时答:“过几日。”
又问裴有卿:“怎么了?”
裴有卿犹豫片刻方才看着裴行时说道:“郁弟这次也参加秋闱了,虽然没中,但比起同辈之人已经超出许多,也勇敢许多,大伯若有时间,不如去看看郁弟吧,也好好嘉奖他一番,让他再接再厉,三年后再战。”
这一番话,裴行时回来的第二日,裴有卿就曾与他说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劝大伯带郁弟回来。
当时大伯并未理会他,只说自己还有事便直接离开了,如今……
大伯依然没有理会他。
听完他的话之后,他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便直接抬脚往外走了,话倒是留了下来:“没必要。”
裴有卿一听此言,立刻皱眉。
什么叫做没必要?
他素来敬重大伯,尤其是在认清父亲的真面目之后,他便越发觉得大伯忠肝义胆,为大家舍小家,无怪那么多人敬佩他。
可为何这样让人敬佩的大伯在郁弟这件事上竟做得这般离谱?
裴有卿实在不理解。
眼见大伯已经动身离开,裴有卿也顾不得回去,当即抬脚跟上,边走边说:“大伯,我知道您是因为大伯母的事责怪郁弟,但这事与郁弟有何关系?他只不过是托生到了大伯母的肚子里,并未想过自己的出生会酿造这一切。”
“纵使他有错,这么多年他受的苦也已经够多了。”
“您就算再生气也该消气了。”
裴有卿身高腿长,但他毕竟是个文弱书生,追赶裴行时还是有些困难,但他还是咬牙撑着一口气,跟在裴行时身后不停说道:“平素也就罢了,今日这样的时候,郁弟最是需要家人关心关怀的时候,大伯怎能弃之不顾?”
眼见说了这么多,大伯也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