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特地让属下去打听诚国公休息的日子,偏要挑着他休息的时候去。”
“要说您心里没诚国公吧,跟人都闹成这样了还上赶着给人训练去。要说有,偏要跟诚国公闹,之前还闹得这么厉害,脸上的淤青都才消。”他说着,目光往裴行时的脸上瞥了一眼,现在是瞧不见影了。
那日看到国公爷满身是伤回来,他是真吓了一跳。
惊吓之后便是愤怒。
当即就拿起他的双刀问国公爷怎么回事,准备砍人去。
他家主子在战场都没受过这样的伤,回到京城竟然出事,要让他知道是谁揍得主子,他非得把人大卸八块才是。
国公爷自是不会与他说。
他一路打听,方才知道国公爷那夜去了诚国公府。
而这一身伤就是从徐家带出来的。
他实在闹不明白主子怎么就跟诚国公闹起来了。
而让他更加震惊的是诚国公成亲当日,竟然没有下帖子给他家主子,主子竟然也没去,只让他送了厚礼过去。
他仔细想了几日,大概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了。
这会他便继续斜睨着一双眼睛看着裴行时说道:“诚国公能为什么打你啊?还不就是为了二公子的那点事。”
“外人尚且都这么关心二公子,您倒好,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二公子,您说您这能不被打吗?”
他嘚吧嘚嘚吧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起初裴行时并未理会,但听他越说越烦,终于勒紧缰绳沉着脸丢下一句:“你要再废话就回家去。”
詹叙终于消停了。
他手捂着嘴巴,用行动表示自己已经闭嘴了。
裴行时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沉着脸收回目光。
余后一路倒是十分安静,詹叙再也不敢多嘴说话了。
直到走出巷子到了城中,满街都是在议论桂榜上的那些人,有高中的学子一脸兴高采烈,呼朋唤友要大醉三天三夜,也有没高中的唉声叹气、满脸颓丧,一路过去,简直是千人千象。
其中竟然还有人在议论裴郁……
詹叙耳尖。
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他们应该是二公子的同窗,此刻正在议论二公子没有高中的事。
“真是奇怪,裴兄竟然没有高中,他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
“谁说不是呢?若是别人恐怕还有临场没发挥好的可能,可裴兄那个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临场失利?别说你想不通,我也想不明白。”
“我听说杜院长还特地跑到诚国公府去了,想问问裴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那人说罢又觉得这样不妥,便道:“不行不行,裴兄未能高中,这会恐怕心里正不好受,我们这会过去恐怕弄巧成拙,还是罢了罢了。”
……
詹叙听到之后不由肃了面容。
他起初并不知道二公子的水平,所以知晓他未能高中也只当是寻常,但如今看这几人的言论,二公子平日的成绩应该十分不错才是。
难道是哪里出了什么纰漏?
“国公爷。”詹叙回头看向身边的裴行时,一时也顾不得他会生气,皱眉低声道:“会不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他若此刻观察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裴行时此时握着缰绳的手格外有些用力。
手背上的青筋都因此暴起了。
“你觉得哪里出问题了?”
裴行时骑马的速度没停,不答反问。
詹叙一时被问住。
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每三年参加科举的学子数不胜数,也有不少学子觉得自己能高中的,甚至还有不少人每到桂榜出来的时候,未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而特地跑到贡院那边去闹事的。
可事实证明那些人没能高中就是有问题。
难道就因为二公子是他的少主子,所以他就觉得二公子没能高中是有问题吗?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不言。
裴行时见他未语,便又收回视线,不再说话,他继续往城门口去,耳朵却依旧能听到不少声音,其中便有议论那个孩子的人。
甚至在快到正府街的时候,他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一个是义勇伯府家的次子,还有一个便是先前那些学子议论的杜院长杜斯瑞……
眼见二人急急忙忙往正府街里赶去的样子,裴行时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握住马缰。
这两个人此时往正府街里赶能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