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后怕,连忙伸手扶住梓兰。
江川也在一旁说:“先扶到外厅歇息下吧。”
春枝连忙点头。
扶着梓兰往外走,江川又让人送来热茶,梓兰被春枝服侍着喂下一些,才终于有点活过来的模样了。
腹腔的那股恶心再次涌了上来。
梓兰忽然变了脸,推开春枝就趔趄着往外走,手扶着红木柱,她又干呕了几下,却也只是吐出了一点苦水。
春枝捧着茶盏过来,又服侍她漱了口。
梓兰稍才好受一些。
“妾身失态,让大人见笑了。”梓兰拿着帕子擦拭完嘴唇,而后回过头和江川告罪。
江川自是摆手说没事。
她这个模样实在太正常了,原本他还以为她会直接晕在里面,都准备好给人请大夫的准备了。
“回头夫人让人直接把尸身抬走下葬吧。”
说完,想到她一个姨娘,在府里怕是也没什么话语权,便又添了一句:“夫人若没有人手,也可去衙门那边交些钱,之后让衙门专门打理这块的人帮忙一起敛了尸首。”
梓兰自是知晓他这是在给她行方便,又同人说了一声多谢。
“劳烦大人。”
说完,她又跟身边的春枝吩咐道:“春枝,你先去交钱。”
春枝自是不做他想,忙答应了。
江川看出梓兰这是有话要问他,便吩咐了一旁的衙役一声,让他带着人去交钱,等人走后,他方才问梓兰:“夫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想知道她的死因。”
“还有……”
梓兰说到这,忽然紧攥住拳头,声音也跟着哑了下去:“她当日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
江川面露犹豫。
但她是死者的主子,又情如姐妹,关系不菲,却也实在不好隐瞒,江川犹豫片刻,还是与她说了:“经由我们仵作的查验,能确定她的致命伤是脑部的伤口。”
“脑部?”
梓兰神色微变,攥着帕子的手也是一紧。
“是,她应该是被人用木棍重重打了一棍子,而后被人扔进了湖里。”江川把暂时调查到的事情拣着一些与梓兰说了,“据我们现在所调查到的事情,那日应该是一个妇人用麦芽糖吸引着凉月姑娘进去,而后打晕了她,推着推车离开了巷子。”
“那时凉月姑娘应该就在车上,只是那个妇人戴着斗笠,无人见到她的真容,我们如今也还在调查之中。”
“但至少可以确定的是——”
江川说到这,脸色忽然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也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敢有人做出这样的事!这若是传出去,自是又要责怪他们不力了。
“夫人放心,你是县主的朋友,这事我既然接管了,就一定会查下去,还凉月姑娘一个公道!”
公道……
公道又有什么用?
即便最后查到了又能如何?凉月会活过来吗?
但这些话,梓兰自是不好跟江川说的。
她握紧帕子,心中也越发确定这事必定与陈氏脱不了干系。
麦芽糖……
知道凉月喜欢麦芽糖的根本没几个人。
陈氏借由麦芽糖吸引凉月进去,又打晕了她,最后竟然还让人把她沉塘,想到这,梓兰就气得浑身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夫人,您没事吧?”
江川见她身子颤抖着,脸色也苍白不已,不由有些担心她出事。
“……我没事。”
梓兰轻声答道,说罢又与江川说道:“我给大人提供一个人选。”
“夫人知道是谁害得凉月姑娘?”江川听到这话十分惊讶,但一想,他们这样的后宅内院,最多这样的腌臜事。
她知道也不足为奇。
“夫人请说。”
梓兰看着江川说道:“陈双歌。”
“陈双歌?”
江川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又实在有些想不起来,直到梓兰看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裴行昭的前妻,裴世子的生母,吏部侍郎陈麟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