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一听这话,顿时又想哭了。
却被身边的近侍急急拉住胳膊,拉着他退下,生怕再多耽搁一会,丽妃娘娘更得生气。
殿内少了嚎啕的哭声,其余宫人又不敢说话,自是变得安静了不少。
也就只有丽妃坐在贵妃榻上仍在粗喘着气。
大宫女松月替她沏了一盏安神茶,又把其余宫人都打发了下去,而后温声劝丽妃:“您先消消气。”
她是丽妃娘家的人,跟着丽妃进宫,也是她最为得力的亲信。
丽妃看她一眼,没说话,茶盏倒是接了过来。
等喝了两口安神茶,稍稍平复了一些心中的气之后,她才问松月:“哥哥怎么说,查到那人的消息没?”
松月听到这话,脸色便有些难看。
她摇了摇头:“还没。”
话音刚落,丽妃的脸色立刻又变得奇差无比,她种种搁落手中的茶盏,也不顾茶水四溅,气道:“怎么好端端的出来一个大皇子!”
“真是邪了门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露,现在居然面都没露就在清河封王了。”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您别急。”
松月安抚道:“大少爷说了,已经给老爷写信了,无论这位大皇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怎么出来的,他必然不可能活着回到京城的。”
丽妃听她这么说,脸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说的是。
只要他死了,不过就是在宗祠宗谱上多个人罢了,碍不着她的儿子什么。
毕竟清河路途遥远,想出意外实在是太容易了。
不过——
丽妃想到紫宸殿的那个,脸色忽而又再次变得难看了一些:“紫宸殿那个贱人最近有没有去吵陛下?”
松月答:“日日都去,不过陛下并未见她。”
丽妃嗤道:“突然出来一个大皇子,可不得把这个仗着有孕就恃宠而骄的贱人担心坏了?区区一个末流官员的女儿,也妄图母凭子贵?简直笑话!”
她问:“之前让你安排的事,怎么样了?”
松月自是知晓她说的是什么,忙点头:“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过——”
她犹豫道:“依奴婢看,这位曹嫔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您真要对付她吗?”
“她是翻不起什么风浪,可她要是生个儿子,吃苦的可是我跟泽儿,你难道没看到泽儿是个什么样子?”说到这个,丽妃又是一阵怒气涌上心头,“真要生出一个聪慧的儿子,日后我跟泽儿怎么办?”
“还不如趁早把这个孽障先解决了,省得再出现如今这样的情景!”
松月听她这么说,便也没再劝她,只低声说了一句“奴婢知道了”。
而丽妃也头疼不已,按着头没再说话了。
等今日武英殿的事传到未央宫的时候,王皇后已经吃过饭了。
苏满在一旁伺候着。
她一面给王皇后夹着菜,一面说:“看来紫宸殿的那位也失宠了。”
王皇后于灯下而坐,面若观音、眉目慈悲,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冷嘲:“她原本就是因为一份机缘才得了圣宠,只可惜她自己看不透,非要同那位要真情。”
“不过这一份天真倒和那位十分相似。”
王明灵说到这,不由想起记忆中那个喊她王姐姐的女子。
“不过这位清河王出来的实在是巧,从前我们竟然一点风声都未听到过。”苏满一面说,一面又给人夹了一筷子荔枝虾球,面上仍有困惑,“说来也奇怪,奴婢记得那位崔二姑娘从前并未怎么与陛下往来过,怎么就悄悄替陛下生下了一子。”
话落。
忽见王皇后看了她一眼。
苏满被这一眼看得不免有些莫名其妙:“娘娘何故这般看奴婢?”她说着还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脸上,“是奴婢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王明灵轻笑:“我的阿满也变得天真了。”
苏满闻言,不免更为困惑了。
等了一会也未等到主子解答,便知道这个话题已然过去了,她也没有继续刨根究底,而是继续给人夹着菜,说道:“奴婢听说福宁宫的那位找了郑大人,如今应该已经派人去清河了,您说,我们要不要也给家主写封信,让他派人去清河看着?”
“若是能找到郑家谋害清河王的罪证,恐怕也能让郑家难受一些。”
王明灵一面慢条斯理吃饭,一面淡声说道:“信要写,人要派,但不是为了旁观。”
苏满不解:“那是为了什么?”
想到什么,她忽而瞪大眼睛:“主子,您不会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手背就被主子拿筷头轻轻敲了一下。
苏满回神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