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想,不外乎一语成谶。
他确实失去了自己从前最为珍视的人。
这么多年,他在暗地里为她做过许多事情,顾逢晟心甘情愿的为她默默付出,她没必要知晓。
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这些是他应该要做的,是守护她的使命,也是他不受控制的心。
又过了两年多,在新闻里看见徐衍任职的消息,过后徐衍主动联系他,并且还告诉了沈昱宁即将回来的消息。两人约在一家离他单位很近的餐厅,那时已经是 12 月,街道上到处都是红色,一片辞旧迎新的氛围。
带给他的,也是崭新的消息。
“昱宁快升了,就这一个月吧,估计很快会调回国内,以后应该不会再去外面了。”
顾逢晟端杯喝水的动作一顿,看向徐衍,眼中有欣喜,也有不安。
分别了这么多年,回来了估计也是一样的,跟从前不会有太大变化,她厌恶他至极,不会再愿意见到他了。
可看着徐衍良久,还是做不到不去在意,徐衍看他这个样子,把自己全知道的都撂了个干净,包括外院给她寄去邀请函这样没影子的事都说了。
听到最后,顾逢晟情真意切对他说了声谢。
徐衍笑笑:“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部里的人以为我一直追着昱宁是有什么隐情,都默认我俩关系匪浅,我想解释却也无力,这样也好,省得旁人再去追求她。”
回到家后,他把书房抽屉里压在最底下的邀请函翻了出来,分别了这么多年,他思念了这么多年,理应见一见的。
就当是他放不下吧。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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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番外—— 你永远都有我在你身边了
临近春节,顾逢晟变得越发忙碌了起来。华清忙着开年度总结会,余下的子公司一个接一个上交工作总结和下一年的计划项目,他从早忙到晚还要加班,总裁办公室里几乎彻夜长明。
沈昱宁书写完后难得清闲,整日里插画品茶十分自在,也时常去看望梁任年和江渠,每天充实快乐,倒也乐在其中。
偶尔不太好的一点,是她有时候会忘记顾逢晟。
按照明熙的话来说,他们两个结婚还没到一年就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状态了,除了必要的露面,几乎是各忙各的。这样也好,无论是单身还是已婚,总要是以自己最舒服自在的状态去生活。
大年三十那晚,将近半个月没见的两个人一起回老宅吃年夜饭。
这么些年,沈家的年夜饭从没把人聚齐过,要么是忙着在外地工作,要么就是在国外合作,别人家都是热热闹闹儿孙满堂,沈岳南跟前没一个人陪着,家宴左不过都是换个陪伴形式,中国人最看重的就是春节,若大年夜都不能合家团聚,就是满桌珍馐也变得索然无味。
沈岳南盼热闹盼了这么久,总算是盼来了人最齐的一次,他原以为不会都有时间回来,怕一个人孤独没趣,提前告知了司机去疗养院把宁玉安接来,他们两个孤寡老人凑在一起还热闹些,没成想大家全都回来了。
长辈们聚在一起除了谈论小辈们的成绩工作也没有什么旁的话题,就连沈家也未能免俗,沈昱宁和顾逢晟在吃饭时被旁敲侧击催生数次,末了还是宁茵开口制止,说他们两个还不急,再怎么样也应该先办婚礼。
宁茵语气平淡,但在场的人也都能看出来意思,这是想要顾逢晟有个态度,总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寻常家庭且还要注重仪式,更别说他们这样的家里。他们两个在达木赞的经历沸沸扬扬,京平上上下下都传遍了,就连沈宗单位的同事们也都知晓,若是没个婚礼,到底看起来不成体统。
闻言,沈昱宁放下筷子,直接拒绝。
“婚礼不过就是个形式,他现在事忙分不开身,以后有时间再说吧,至于孩子,等我自己活明白了再考虑要不要生孩子。”
她这话过于率性肆意,沈斯棠听完后更是没忍住附和了一声对。姐妹俩相视一笑,饭桌上的其他女性也都笑出了声,包括,离婚后一直孑然一身的姑姑沈慈。
顾逢晟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笑似春风般的举杯到对面,竟也被她感染。抬眼对上丈母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主动将过错揽在自己这边。
“妈,您别听昱宁的,婚礼我一直都在筹备,我想时间多点也能准备的更好,这个仪式肯定是要有的,就是地点还没敲定好,等一切都准备好了马上就办婚礼,您放心,不会委屈了昱宁。”
至此,席间的话题才总算翻过去。
不过到底是新年,大家再操心也越不过节日氛围,大院里前所未有的热闹,吃过饭自行活动,长辈们都坐在客厅里看春晚,上了年纪的人似乎总有这个执念,就算节目一年不如一年却还是要看,仿佛没了电视机里欢腾热闹的气氛,这个春节就不算圆满。
沈昱宁不太愿意守岁,很多年也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氛,以往在国外都是被工作填满,要不然就是直接睡过去,辞旧迎新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今年唯一不同的是身边多了顾逢晟。
弟弟妹妹拉着人玩牌,在堂厅里支了个桌子,他们两个没什么趣味,拉着手出了门。
京平今年的烟花管控依旧严格,甚至修订了烟花爆竹零售新规,限制区域更加严格,寿泉路这一片自十年前起就是高危管控区,明令禁止不可燃放,即使是大年三十,周边除了安静也还是安静。只有路过别家的院子时,才能透过窗户看到里面合家欢乐的热闹景象。
两人穿戴整齐出了大院,走在马路旁的甬道上,这条街实在静谧,他们走在挂满红色彩球树下的小路,眼里只能看见彼此。
今年,他们都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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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昱宁那本书意外的不错,或许是主流市场需要,也或许是近些年来国外形势动荡鼓舞了爱国心,出版后销量十分不错,六位数的稿酬打到她手里时她还有点不真切感。
当天她还煞有介事的跟顾逢晟宣布了这件喜讯,也总算是瞒着他把那本压在保险柜里的书拿了出来,封面是简洁的线条,深黑加粗的书名颇有意思,叫《险峰》,若是放在书店里,旁人恐怕还会以为是一本悬疑小说。最下方的著名是还明,这应该是沈昱宁起的笔名。
她兴奋不已,拿出手机亮出短信里的转账消息到顾逢晟面前,“我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靠文字吃饭啊?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天赋?”
这会儿两人都准备休息了,沈昱宁穿了件香槟色的睡衣,刚洗完澡发尾还湿着,露出肩膀和锁骨。她不爱用香水,但沐浴露却格外的好闻,顾逢晟鼻间充斥着属于她的香气,戴上眼镜认真看了看转账后面的几个零,最后笑着捏了捏她脸颊。
“这就是你忙了半年多不理我的原因?”
他虽然大致能猜到,但还是不理解她怎么这么久才把这事告诉他。沈昱宁笑容灿烂,放下手机拿起书看了又看,也没把他这句话听进去。
对她而言,这本书的意义是无法形容的。
顾逢晟也没再问,直接拿了书来看,第一篇是前言,沈昱宁用平静的文字叙述了一名战乱国驻外外交官的工作经历,整篇下来没有密密麻麻的煽情,但他看到还是为之一震。
想到关键的,开口问她,“怎么起了这么一个笔名?”
闻言,她嘴角上扬,好像是提前预料到的一样,下床跑到书房里拿刚才被她放在桌上的东西,是一年前在外公家里拿来的那两句书法作品,她保存不当,书房里有时忘了拉窗帘,被阳光晒过,宣纸已经有了微微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