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落下,四周孤寂。
邓音辞不是第一次被池骁刁难,可当她听到如此狂妄轻佻的要求后,还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会儿。
她有些不确定,甚至低头打量自己的行装——
今天出门办事着急,她随手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寻常的克莱因蓝连衣裙,连熨烫都来不及,露肤度适中。
极其低调的打扮,不知道是哪里找惹到池骁,让他起了“性致”。
邓音辞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得出结论,她还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揣测疯子的举动。
退一步讲,也许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池骁欲求不满太久了呢。
邓音辞悄然对上男人灼热的视线,越想越有可能。
算算日子,邓音姿在英国留学挑灯夜读最快也要明年毕业,池骁总不能忍两年吧,男人憋太久了也会憋出毛病;
可是,他不还有江婉一那个红颜知己么?人家声音多好听,而且在社交媒体上几乎每周都对他示好,他总不能当没看见吧。
邓音辞托腮沉吟,实在想不通池骁天天来折腾她干什么。
她正思索着,却不知自己沉默得太久,反而容易引起男人的疑心。
男人很快朝她走来,中途把猫放进旁边的狗窝里,弯腰时浴袍领口不掩,露出胸前清晰的肌肉纹理,很能让人领会到侵略野性。
等到邓音辞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池骁堵在墙沿。
他身上的香水是旷野海洋调,冷冽好闻,害得她也染上他的气味,像是某种属于他的标记。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才意识到男人很高,且总是一副有理的样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那晚医院偶遇纯属是意外,他们现在回到了对峙的正常轨迹里,她彻底暴露在他的审视下,又一次输个彻底。
不对,他甚至为了等会儿的事洗了澡?
邓音辞的视觉还未失灵,她迟钝地盯着池骁的喉结看了一会,脑海中警铃大作,立刻往后去摸门把手。
“自己来找我的,才多久,就想跑?”
池骁轻松抵住房门,语气充满奚落。
他一动,身上那种沐浴后的清凉水汽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其中混杂着雄性荷尔蒙的炙烫。
邓音辞望着眼前这张男色逼人的俊脸,心中纠结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但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太想跟他滚床单。
要在不平等的对峙里出卖灵魂,她还接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七个月的时间,他即便被她叨扰,但依旧能享受高高在上的少爷生活;
她打定主意要给他添乱,自己却越发身心俱疲,像个灰不溜秋的惊弓之鸟,落魄极了。
邓音辞想起不久前同是在rceny的夜晚,贴着墙角走到一旁拿纸笔。
“那你上次提的交易,还作数吗?”
她尽量收敛情绪好看起来淡然一些,可是池骁的提问让她无地自容。
“什么交易?”
他好像在看她准备新游戏,语气耐人寻味极了。
邓音辞咬住没用的舌头,压抑着情绪往下写字。
【脱一件,可以在离婚协议上多加一个条件】
她必须把原话写下来好让他记得,每一笔每一画都在发烫。
如果一定要付出尊严的话,她总得问他讨些好处,不能白白献身,那样实在太冤。
池骁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写字,临末才将钢笔从她的掌心抽出,让她尝尽魂不守舍的滋味:“邓音辞,你以为我做生意是做慈善,一点时效性也不讲?还是以为,我想睡你?”
邓音辞气馁,极其不解地瞪他。
过期不候的道理,她懂。
当晚她没答应他的剥削条约,是她错过时机不知天高地厚,可如今的他也太狂妄不知收敛了,大动干戈绑架她的猫,只是为了脱衣羞辱她?话里行间的厌恶又不像是要睡她的样子。
“别自作多情,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过两天,洪嘉要来港区办慈善宴,你最好乖乖消停一点,别给我惹麻烦。”
池骁警告她,扣着她的肩把她转过来。
“脱了,去选一件,换上。”
墙边的落地衣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服,是周围的壁画装饰太过堂皇才容易被忽略。
邓音辞疲惫点头。
不得不承认,池骁的手段很高明。
先把她折腾得精神崩溃,让她别无反抗的力气,再逼她答应一件重要大事。
挺高明,也挺有病的,把她吓得快要低血糖发作。
她怀着恨意瞪他,心想,这种事我还用你提醒?我当然知道应该在如来佛祖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以此换取庇佑。
“我为什么要早说?你就是太得意了,少不自量力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