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某天,荆微骊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未婚夫诬陷她家通敌叛国,亲手给她下药送到了乱臣贼子的床上,甚至为敌国的铁蹄大开城门,肆无忌惮地高举他国旗帜。
梦醒后,荆微骊大惊失色。
也是从那天起,诡异的梦接连不断。
当梦中的大事小事一一证实,她意识到,这是预知梦。
为了先扳倒未婚夫,她在春色盎然的狩猎场中,假摔进了当朝唯一异姓王的怀里。
三言两语的功夫,就从当今圣上的口中得到了一门顶顶的新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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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京人人皆知,及冠便封王的樊封,其实是太监与女奴的养子。
自他懂事起,就受尽了欺辱。
有人朝他丢石头说他身世寒碜;也有人把他推进泥坑里,然后笑得前仰后合。
而樊封也不负众望,成长为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声名狼藉,纵然权势通天也没有女子胆敢靠近,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没了全尸。
直到春狩那日,有个演技堪忧的娇娇女哭着跌进他怀中。
少女发丝间、衣襟处独有的馨香缠得他鬼迷心窍,连露出来的一截冰肌雪骨都令他魂牵梦萦。
于是当小皇帝说要赐婚时,他毫不犹豫点了头。
锋芒毕现的凤眸中,透着对她的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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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
少女含羞带怯,眼波潋滟,似水中芙蓉般动人。
“大恶人”眸色渐暗,心中欲念疯狂滋长。
“我喜欢她,想占有她,想让她只看得到我。”
食用指南:
1年龄差七岁,1v1双处,he。
2男主恋爱脑,自我攻略严重的那种。
3女主没有重生!是原住民!
4作者是顶级女主控,在感情线中最宠女主,女主就是最美的就是最对的!
一更 邓嬷嬷有难(上)
齐衡玉留在碧桐院正屋里陪伴着熟睡的婉竹, 邓嬷嬷则借着这点婉竹睡下的空闲回了一趟后街的葫芦巷,替红喜和采月料理了些大婚前的琐碎小事。
只耽误了半日的功夫,她便辞别了红喜, 欲赶回齐国公府。因记挂着连日胃口不佳的婉竹, 她还取了一瓮事先腌好的咸菜, 给守着二门的婆子们塞了点银钱, 便兴高采烈地要往碧桐院走去。
从二门到碧桐院必定要绕过两条抄手游廊,再越过那光秃秃的梅林,走上一刻钟便能瞧见坐落在东南侧的碧桐院。
邓嬷嬷方才走了两步,提着脚穿过了一重垂花门, 却被杜嬷嬷与她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仆妇们堵了个正着, 她们正站在烈日下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仿佛已笃定邓嬷嬷必然会经过此处一般。
“邓嬷嬷可让我们好等。”杜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后,便上前亲亲热热地攀住了邓嬷嬷的胳膊,使了极大的力气让她无法挣脱。
邓嬷嬷心中顿觉不妙, 正欲寻个由头推辞离去时,杜嬷嬷与那几个仆妇们已一左一右地架起了她的身子, 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去了通往松柏院的路上。
婉竹醒来时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影影绰绰的帘帐后,遮挡住了支摘窗外大半日光的齐衡玉,屋内帘风浮动, 他端坐在临窗大炕上的身影像巍峨挺立的山峦, 此时正津津有味地捧读着手里的诗书。
她不过撑起皓腕拂了拂床帐, 如此细微的动作却让齐衡玉放下了诗书, 走到床榻边, 含笑着与婉竹四目相望道:“睡了一个多时辰, 可觉得饿了?”
今日他的视线与平日里无异, 一样是如此灼烫、炙热的目光, 让婉竹微波无澜的杏眸中掠过几分不自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般问道:“爷今日不去寻康平王吗?”
孕中之人最忌劳神劳思,婉竹更是懒怠着在齐衡玉面前装模作样、虚与委蛇,只巴不得他多去康平王那儿对弈、饮酒,而不是时时刻刻伴在她左右。
齐衡玉不知晓婉竹心内的翻涌着的思绪,只撩开帘帐将她仍显清薄的身子扶了起来,并道:“我让厨娘多做了些你爱吃的菜肴,那炙烤鹿腿上也淋了青梅酱。”
婉竹近日格外爱吃酸物,非但是丫鬟记住了她的喜好,连齐衡玉也将这些小事牢牢记在了心间。
她恹恹地不答话,水凌凌的明眸里藏着几分别与往日的木讷。
齐衡玉既不逼她,也不传唤丫鬟们进屋,只亲自替她斟了一杯热茶,等她饮下之后才说:“再过半个月我就要去江南当差,起码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话音一落,婉竹便怔然地抬起了眼眸,总算是从那困倦懊糟的情绪里抽身而出,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齐衡玉要去江南。
如此突然的消息在让她错愕、震惊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可抑制的惧意。
也正是这一刻,婉竹才明白她方才厌烦着齐衡玉陪在她身侧的念头有多么的可笑。
说到底她只是一朵枝茎攀附着齐衡玉的菟丝花罢了,所有的养料都只能在齐衡玉身上汲取,若没有了他,她什么都不是。
没有了齐衡玉的庇护,她便要殚精竭虑地为自己寻觅自保的法子,这便不可避免地会伤及腹中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