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卖部就在设备房的边上,而它二楼对出来的位置正是这片露台。
看刚才胖子送东西时的娴熟,再结合他们说话时的语气,想来周司远经常通过这样的方式买东西。
确定胖子关窗离开,周司远才拎着那袋东西走回来,从里面取了一个蛋糕和一瓶牛奶给宁安然。
巧的是,竟是她最常吃的肉松蛋糕和草莓味优酸乳。
宁安然心跳再次快起来,和昨晚一样,不,比昨晚更过分地冒出一个十分离谱的念头——是巧合吗?还是他知道自己喜欢吃这两样?
许是见她拿着没动,周司远问:“不喜欢吗?那面包给你。”
说着,他把手里的面包递了过来。
宁安然忙摇头,“不是的。”
不是的,不是有意为之。
她插上吸管,狠狠吸了一大口,像是要压住心头那点郁闷:哎,人家就凑巧买了个面包,你倒好,直接脑补成人家别有用心。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开,心跳渐渐趋于平静。
她又吸了一口,可没来得及咽下,就听见他说:“我看你好像都是买这两样,想想你应该喜欢。”
宁安然心口猛地一闪,险些被嘴里的酸奶呛个正着。她捏着牛奶盒,抬头望着面前挺拔的少年,很想大声问:“周司远,你到底知不知道说这样的话会让我误会?”
然而,对上他坦然的目光时,出口的问题变成了:“你经常来这里吗?”
“也不是经常来。”周司远已经三两口解决完那盒牛奶。
他把纸盒扔回袋子里,说:“偶尔学不动或者学得烦的时候会上来转转,醒醒脑。”
宁安然望着他,眼里写着:啊,你也有学不动和学烦的时候?
周司远看懂了,笑得颇为无奈:“我也是学生。”
一句话,点醒了宁安然。是呀,他再怎么强,再如何被神话,在知识的世界里,他,或者说他们每一个人,包括哪些被称之为天才的大师们终其一生都是学生。
周司远察觉到这话题有点深沉,便换了个轻松的口气,“不过,做你手上的卷子,应该没问题。”
宁安然先一怔,随即明白,这是在笑话她交白卷呢。
全国物理竞赛冠军了不起啊?她在心底哼一声,说:“我会做,只是没时间。”
“不会也没关系。”他伸手接过她喝完的空盒,扔进垃圾袋里,说:“我可以教你。”
又来了……
宁安然把头偏向一边,告诉自己不要遐想,可是,望着那片被风吹动的太阳花,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也和那些花一样。
好在,周司远后面没再说别的惹她浮想联翩的话。
吃完蛋糕,看时间差不多快下课了,宁安然提议先回去。
逃了整整一节早读,够恣意了。况且,她更怕再待下去,心脏会不堪重负。
周司远应好,收了垃圾,锁好门,和她一起往楼上走。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到了五楼的楼梯口,周司远突然叫住她,“宁安然。”
宁安然低头应了个嗯,乱蹦的心脏霍地提了起来。
周司远瞧着她攥着衣摆的手,弯起唇,从兜里摸出个东西,说:“给。”
“什么?”她紧张地看过去。
“山楂片。”他说。
宁安然望着他手上深绿色的小山楂块,脱口而出:“我应该没买过这个吧?”
说完,猛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脸嘭地涨红。
她慌忙撇开脸,只期望他没听懂。可是,下一瞬,周司远明显带笑的声音却告诉她,他百分百听懂了。
“嗯,你没买过,是我喜欢。”他将那块山楂放在楼梯扶手上,笑道:“请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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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然踩着铃声回的教室。
陈筱筱看她耳朵和脖子都红彤彤的,卷子更是空白的,以为她被蔡兆兴骂了大半节课,连忙出声宽慰:“没事儿,不管他说什么你都当放屁就好。”
“对,妹子,别理他。”王维安也加入劝解阵营,“你还没吃早饭吧,哥去给你买。”
“我吃过了。”宁安然说。
“啊?你什么时候吃的?”陈筱筱困惑。
“就早上。”宁安然避开她的视线,偏头对王维安说,“你去买吃的吗,帮我带瓶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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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王维安走了,陈筱筱把凳子横过来,看着准备写物理卷的宁安然,吐槽起郑丹萍来:“你不知道,刚才见你半天没回来,姓郑的那副鬼样子,看着就恶心。”
宁安然抬头瞥了眼郑丹萍的方向,正好撞上她幸灾乐祸的眼神。
“哎。”郑丹萍悠悠地叹口气,“有些人啊,真当自己特殊呢,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