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长的走廊里,两人并排走着,宁安然不时瞥一眼身旁的男人。
他走得不紧不慢,下巴微微抬着,线条宛如刀刻,锋利清晰,修长的脖颈被喉结顶出一块棱角,随着呼吸,微微滚动。
清晨的阳光渡在他冷白的皮肤,仿佛染了一层温润细腻的釉色。
宁安然看得有些失神,压根没注意转向,直到手腕被握住。
周司远不轻不重地扯了下她的手,悠悠道:“再看要撞墙了。”
宁安然大囧,掩饰地咳嗽了一下,转开头,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
周司远失笑,却没有放开手,而是手指下挪,顺势将她的手包进掌心。
似有电流穿过掌心,心跳陡然快了两拍。
宁安然抿住唇角的笑,任由他牵着往前。
快到楼梯口时,空寂的走廊突地传来一道开门声。
宁安然一怔,本能地甩开了牵着的手。
周司远挑眉,没好气地看了眼心虚的某人,甚是无语。
另一头,那人也看见了他们,远远就笑着打招呼,“周工,宁记者。”
宁安然也认出对方,正是那位和老张头同名的后勤处处长,张广。
“张处。”她笑着回应。
周司远则是淡淡喊了声,“张处。”
张广几步上前来,温和地问,“你们也这么早啊?”
“嗯。”宁安然赶忙道,“我约了周工聊微视频的事儿。”
话音甫一落,就见周司远若有似无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嘲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张广没多想,反是顺着她的话说:“我听你们程处说了,这个创意很好,咱们确实应该给老百姓好好科普科普航天工作。”
“我听说第一期已经做完了,还是陆工授课的?”张广问宁安然。
“对。”
“不错不错。”张广又转头看向周司远,“周工,你是不是也录一期啊?”
周司远回答很是客气,“听宁记者安排。”
张广闻言,立刻吩咐宁安然,“小宁啊,那你无论如何都得给他安排一期。”
“最好,还就是第二期。”张广兴奋地说,“航天双子星,又年轻又帅气,这一往外一放,得是多好的招新宣传。”
他嘿嘿笑几声,半玩笑半认真地说,“还能帮咱们系统的男孩子们做个形象宣传。”
张广是管后勤的,最挂心的就是解决基地里这群小伙、姑娘们的终身大事。
他们这行的工作性质,几十年扎在这偏远的草原上,要另一半要么忍受常年两地分居,要么抛家弃业跟来吃苦,换谁能乐意。
只可惜了这群优秀的孩子。
想到这里,张广觉得前段时间常宏亮在会上讲的话是对的,还是得多组织活动,让年轻人互相认识,增进感情,促进内部消化。
思及此,他侧头看向宁安然,“对了,小宁,你们程处有没有跟你说文体节的事儿?”
“没。”
“哦,那他可能晚点会跟你说。”张广示意她边走边讲。
“我们准备下个月初组织一次文体节系列活动……”
他们住在四楼,宁安然随着他往下,周司远则落后一步,走在稍后的位置。
下到转角处,宁安然忽然感到手掌一热。
她脚步一顿,胸口扑通一声。
周司远竟然趁着拐角的盲区,牵住了她的手。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
眼看就要拐过去,宁安然紧张得手心开始发热,周司远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依旧老神在在地牵着她,完全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阶梯已印入眼帘,宁安然心一横,张开手指,反握住了他。
身后有似有若无地轻笑。
有意思的是,一路下楼,张广尽顾着介绍文体节的事,丝毫没留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直到在楼门口要告别时,他目光一偏,才惊得瞠目结舌,“你,你们……”
尽管做了一路的心里建设,此刻,宁安然依旧羞窘不已。
相比之下,周司远则大方得过分,只见他神色坦然地接过话,“我们是男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老规矩,继续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