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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赵长庚,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八/九年。自打前几日那大野坪仙人一战后,也不知哪个空穴传来的风声,说陛下不日则出兵东越。平日里连刀剑都懒得摸一下,只顾着趴娘们儿肚皮的公子哥们纷纷舔着脸登门拜访。起初隻上府邸寻人,得知赵尚书公务繁忙鲜少回家后,这帮子眼里只有功勋的草包竟直接来兵部堵人。这趋势演变至今日,已招来了不少在家中坐不住的长辈亲自登门。

赵长庚端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双目无神的望着门外,蓦然长叹了口气。

“赵伯,听闻您近日公务繁忙……”

“赵伯?赵尚书?”

赵长庚手一抖,回了神,险些打翻了茶盏。他定了定神,才看清了眼前来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和颜悦色道:“白鹿是你啊,快坐。”

赵长庚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丫头,生的菱角分明唇红齿白,眉眼像极了她娘亲,否则武将世家里哪能出落得了这么个水灵灵的小丫头片子来。只不过一眨眼,小丫头也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赵长庚有三子,皆是旁人口中的一表人材。可打小就喜欢这个燕老将军的孙女,比自家儿子都疼爱些。平日里总有意无意的让自己家儿子与这丫头多来往,可这么些年过去了,眼瞅着小丫头片子也到了出阁的年纪,可八字却没一撇。一想起家中那三个成日隻知钻营兵法,捧书苦读,练剑练刀的傻儿子,赵长庚便心口绞痛。

燕白鹿见赵长庚面上忽有异色,关心道:“赵伯,公务虽繁忙,但终归身子骨更要紧。”说着,她递上一方紫檀匣子,“这是爷爷特意嘱咐我带来的。”

赵长庚稳了稳心神,接过匣子打开一看,是颗拇指粗细的白首参。随即盖上匣子,放在一旁,笑着看向燕白鹿道:“瞧你这打扮,是才从演武场来?”

许是在燕赦老将军身侧待久了,常年熏陶下,燕白鹿自小就性子稳重处事不惊,那些深闺小姐的柔弱娇羞在她身上更是难得一见。不若如此,当年琼华宴上文武百官千人女眷中,女帝怎会一眼就相中了她?

燕白鹿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一本正经道:“让赵伯见笑了,我昨日当夜,下值路过时技痒,便与人切磋一二。说起来,近日怎不见白将军?”

赵长庚神色微变,立即复如常态,笑道:“白将军奉命公办,已不在城内,过些时日便会回来。你若是不嫌弃赵伯那三个犬子,随时可上府里寻他们。”

燕白鹿面色不见喜哀,嗯了一声,便欲起身告辞。走出两步,她又忽然回身道:“明日我想邀他们一同去大野坪,不知赵伯可准许?”

赵长庚有些无奈道:“竟连你也想去凑份热闹?”

燕白鹿轻轻摇头,

仍是一本正经道:“爷爷说春秋末年,他曾亲眼见过李长安一剑破千骑,我也想亲眼去看看陆地仙人的剑与我的刀究竟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