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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节与秦唐莞才走到书房门口,便瞧见这么一幕,顿时进退不得。犹豫了片刻后,陈知节目光刻意避开了从桌子下狼狈爬起身的李长安,朝秦归羡作揖道:“有一事,我二人想告知二小姐。”

“何事?”

陈知节与秦唐莞对望一眼,面容娇羞的秦唐莞轻声道:“我想与陈郎今夜拜堂成亲。”

秦归羡缓缓站起身,震惊道:“在此处?”

秦唐莞嫣然一笑,“不若还能在哪里。”

没有花轿仪仗,没有红烛贴花,甚至没有亲朋高堂。秦归羡坐在昨日父亲娘亲坐的位置上,看着面前两个对拜的亡命鸳鸯,秦唐莞脸上露出的笑意却是她不曾见过的温柔。

那一声“一拜天地”恍如昨日。

夜里,秦归羡坐在门前台阶上,手里拎着一坛陆沉之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清酒。李长安也不知何时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接过她手中的酒坛,喝了一口,“你姐姐如愿以偿,你怎好似比昨日更不畅快?”

秦归羡仰头望着夜幕,沉默不语。

李长安在身上摸索了一阵,扯过她的手,掰开她的掌心,将几颗红纸包裹的喜糖放在她手中。

秦归羡惊叹道:“你哪儿来的?”

“路边捡的。”

秦归羡的眸子瞬时黯淡下去,她知晓这喜糖从何而来,是昨日新郎官在府门口洒的。她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愁眉苦脸。

李长安哑然失笑,“这酒莫不是苦的?”

秦归羡沉默了半晌,轻声问道:“你以为这人间最苦是什么?”

李长安脱口道:“人间最苦是相思。”

秦归羡轻轻摇头。

李长安沉吟片刻,低头看着手中的酒坛,似在问它,“这世间难道还有比求不得更苦的?”

秦归羡剥开红纸,将一颗喜糖放入嘴里,笑道:“有啊,她的喜糖。”

那一夜,李长安听秦归羡絮絮叨叨了大半夜。

原来祁连山庄的大小姐早就夭折,当时为了安抚刚生育完不久的秦夫人。老庄主私下做主,从分家里挑了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女娃当养女,这一养便是二十年。原来秦归羡才是祁连山庄唯一的大小姐,原来二人并非是亲姐妹,原来秦唐莞从始至终不过是老庄主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