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羡忍不住问道:“那你又为何救她?”
不悔轻轻一笑,“既然我不曾过问你与她的恩怨,二小姐又何必多此一问?”
秦归羡微微一怔,彻底作罢,叹息道:“也罢,门主留步。”
陆沉之将秦归羡一路送到了蜿蜒小径外的马车处,如不悔所料,一路疾驰而来,本就算不上千里良驹的马匹早已没了生气。好在不悔大方的送了一匹马,秦归羡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她回头朝小径的尽头望去,似在对陆沉之道:“其实我一早便打算将你二人送到此后就回去,可我……”
陆沉之不知该如何宽慰,她从秦归羡的眼底看出了不舍,只是不知这不舍的是那份对秦唐莞的眷恋,还是这几日短暂而苦痛的自在。
最后她朝秦归羡抱拳道:“二小姐,日后请多多保重。”
秦归羡别过脸轻轻嗯了一声,扬鞭时她朗声道:“待她好了,记得来祁连山庄寻我,否则莫怪本小姐食言!”
直到山路上最后那一抹尘土散尽,陆沉之才返身折回。她未能替李长安答应,她记得娘亲常说,那些听信了男子承诺的女子大都下场凄凉。后来她也逐渐明白,承诺一言无关乎男女,而关乎于期望。若是李长安,方才会不会给二小姐那一丝本就不存在的期望?
回到婆罗门,不悔将二人安置在了树屋四层,陆沉之的房间就在李长安隔壁。相识相伴近一月,头一回分开睡,陆沉之竟辗转难眠。夜里,她所幸去了李长安的屋子,没成想与不悔撞了个正着。
李长安的青衫已被脱了下来,身上扎满了银针,周身还点着味道奇异的熏炉
。
陆沉之走到一旁,席地而坐,将□□横放在膝盖上,闭目养神。
不悔哑然失笑道:“我倒从未听说过,李长安身边有个这么体己的丫鬟。”
陆沉之缓缓睁眼,摇头道:“我睡不着。”
不悔上前探了探李长安的手腕,柔声道:“放心,最快明日她便能醒。”
陆沉之又摇了摇头,却没再开口。不悔望了她一眼,莞尔一笑,走到她身旁学着她的模样盘腿而坐,道:“尚未来得及问你名讳。”
“陆沉之。”
不悔沉吟片刻,“这样如何,接下来你二人兴许要在我这儿小住上一段时日,你别客套的喊我门主,我也不唤你陆姑娘。”
陆沉之侧头看向她,一脸的莫名。与李长安绵里藏刀的笑不同,如不悔这般的女子,隻一笑便可轻易令人心生亲近,或许也是身为医者与生俱来的气态。
“这怎可?”
“有何不可,你又不是我门人,我年纪长些你喊我姐姐,我唤你……”不悔顿了顿,“便唤你小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