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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万事皆有例外,她李长安便天道的例外。

李长安思量一番,缓缓道:“这世上人心尚有千万种,剑之一道又怎可逐一化意。有的人心怀天下,天下便是剑意。有的人普度众生,众生便是剑意。有的人隻问天道,道心便是剑意。而有的人心有悔恨,悔之以往,恨所不能,亦是剑意。”

陆沉之看着她,似懂非懂。

李长安笑容温柔,“有一人,曾是我的江湖,亦是我的剑意。”

陆沉之恍然明白了些什么,曾坠入魔道,受天下人唾弃,封崖一甲子屡屡跌境,尚身负天道补漏,可心底那一抹温柔始终存留。便是这样的李长安,才洒脱自在。

陆沉之望向她,眼中澄清,“赢了你,便是我的剑意。”

亦是我的自在。

李长安收回目光,缄默不语。眼前似闪过一抹容颜,已过去一甲子,仍格外清晰。那双眸子,尤其动人。

她暗自叹息,女子的眼眸应璀璨过星辰,明亮如日月,不该是如此啊。

微雨过,小荷翻。日照绵长时。

方才暴雨倾盆,乌云密布的天,转眼便晴空万里。一身干净清爽的李长安转头看了眼浑身落水鸡的陆沉之,有些忍俊不禁。而陆沉之怎么也想不明白,前几日尚在鬼门关徘徊的李长安怎又悄无声息的恢復了一品境界。若不是以气御风雨,唯有一品才可做到,她甚至仍被蒙在鼓里。

李长安一手挡在额头,眯起眼朝前方张望,道:“前头好像有家酒肆,去瞧瞧能不能将就一宿。”

陆沉之抬头看了眼正艳的日头,即便不管不顾,只需一炷香她身上的衣物也该晾干了。但她没有吭声,默默跟在李长安后头。

二层小楼的酒肆外头隻孤零零立着一个破旧的酒招子,李长安骑马到门前也不见有人出来招呼。于是隻得下了马,入了店就见小二撑着脑袋在临门的桌边打瞌睡,李长安正欲叫醒他,从后边布帘子里忽然走出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小碎步一溜烟的过来,一巴掌打在小二的后脑杓上,面上笑颜如花,热切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老板娘长了一双狐媚眼,瞧见李长安,眸子里顿时一亮。

李长安打量酒肆了一番,笑道:“住店,可有上房?”

老板娘掩嘴一笑,“我这小店哪儿敢称得了上房,至多给您拾掇干净咯。”

李长安掏出一锭银子,在手心里颠了颠,吩咐道:“一间房,床铺宽敞些的,备一桶热水,再上些酒肉,可够?”

老板娘的目光随着那锭银子上下游移,点头如蒜:“足够足够。”接着又踹了尚在犯迷糊的小二一脚,低声呵斥道:“还不赶紧去!”

后脚跟着进来的陆沉之斜眼看着双手捧着银子的老板娘,双眼微微眯起。老板娘蓦然浑身一凉,下意识捂紧了银子,就听李长安道:“对了,门外的马可要喂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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