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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之看着倚在窗边继续独自饮酒的李长安,心下不免好奇,好似从未见李长安醉过。这人难不成是千杯不醉?

李长安低头看着杯中倒映的明月,喃呢道:“好一个古来万事贵天生。”

忽然,她伸手屈指,弹灭了桌上的烛火。陆沉之尚未开口,便见李长安手指抵在唇间。

半柱香后,陆沉之探手握住了身边的长/枪,缓缓揭下黑布。

月朗星稀,风轻云淡。时下有些闷热,若死了人,过不了两日便会生蛆发臭。

入夜后,山里的狼嚎与虫鸣交相呼应,远比田野间的蛙声要烦人的多。而屋顶时不时传来的细碎脚步声便更令陆沉之焦躁不安,她已在心里细数过,门外有五人,呼吸略显沉重步子也轻浮。头顶上约莫有十来个,气机略绵长,算不得顶尖好手,在这荒山野岭中却也不多见。

一路上她二人看似走的悠闲随意,但陆沉之暗地里仍留了几分心眼,沿途也未曾留下可疑痕迹。倘若这些人与那日巨灵江边的武林正派毫无瓜葛,难不成这是家黑店?陆沉之回忆起白日里李长安出手阔绰的一幕,再细细一想,便顺理成章。还有那个颇有几分姿色的老板娘,若是正经女子谁会在此地孤身开酒肆讨营生?

来者既非善辈,她陆沉之便也不必心存顾虑。王霸枪在黑暗中一如窗外的月色,雪亮锋寒。

李长安背倚着窗,陆沉之看不清她的脸,只见她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了一圈,而后扣指抵在杯底,她轻声笑道:“陆丫头,开门迎客了。”

酒杯应声激射向屋顶,霎时顶上便传来一声哀嚎以及滚落时碾碎的瓦砾声。陆沉之毫不犹豫,猛然转身一枪破开房门,银枪宛如蛟龙出渊横扫四方,一瞬间门外的五人便一同摔出了二楼。待她反身时,就见李长安泰然自若坐在窗棂上,仰头喝酒的同时长袖一挥,将几个围攻她的人一瞬打翻在地,抱着断手断脚哀嚎不止。

李长安抬手指了指屋顶,笑道:“上头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小宗师就交给你了。”

在陆沉之看来,这些不自量力的山野蟊贼即便李长安不出手,她一人也能应付的来。但不知李长安私下在盘算什么,当下她也不多问,纵身一跃,破顶而出。

李长安侧过头,看向窗下坐在长凳上岿然不动的酒肆老板娘,将手中已空空如也的酒壶掷了过去。老板娘面不改色,伸手拖住壶底手腕翻转手臂拉出一个弧度,稳稳接了下来。

李长安嘴角扬起,飘落下窗,夸讚道:“老板娘不仅身段不错,身手亦不俗,只是这药下的尚且不足,不然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说是不是?”

狐媚眼的老板娘缓缓起身,摇摆身姿朝李长安走来,巧笑嫣然道:“敢说我谢秋娘药劲儿不足的,你李长安还是头一个。”女子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勾住了李长安的衣襟,缓缓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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