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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节有些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站了会儿,在卢八象的目光下拘谨的走到位置上坐下。

卢八象揭开空茶盏,拔开酒葫芦的盖子,倒了一茶杯酒,随后轻叹一声道:“你在文章里写下一句天合民意,匹夫当道,可知数十年之后天下会有多少人戳烂你的脊梁骨?”

陈知节面色平静,沉默半晌,缓缓道

:“先帝原是草莽出身,故而痛恨世族门阀,老首辅推陈出新,废黜世族入官製,这些年陛下抑武重文,广纳寒门学子,却致使朝纲腐败不堪……”

卢八象一拍桌,厉声喝道:“陈知节,慎言!”

陈知节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若天子乃民心所向,为何道佛两教日益欣荣,终归百姓信的是天,而不是天子。”

今日尚未沾酒的斗酒学士忽然笑了笑,道:“听闻你在祁连山庄做了好些年的客卿,便自以为看清了天下局势,执棋者尚未落子,你怎能知晓内里干坤?”

陈知节微微摇头,“正是不知,学生才来此向先生讨教。”

卢八象浅尝了一口杯中酒,转了话锋道:“今日闲来无事,随我走一趟太学宫,见一见你仰慕已久的四公主殿下。”

陈知节微微一怔,卢八象已出门而去。

太学宫离长安城不远,偏北,马车半日车程便可到。门前石阶一百零八,对应星斗天枢,每一阶高半尺,宽五尺,可供三人并肩而行。故有“三人行必有我师”之语,此石阶又称之为敬师台。

卢八象与陈知节拾阶而上,前后差着半个身子,上到一半时,有些微喘的斗酒学士指了指门前那块巨大的墨石刻碑,笑道:“你可知那块手下碑为何叫手下?”

身子骨尚年轻的陈知节面色平静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还请先生赐教。”

卢八象抬腿迈了一大步,问道:“李长安此人可听说过?”

陈知节反问:“春秋女魔头?”

卢八象又指了指墨石碑的另一边,道:“原先有两块碑,刻的是古往今来太学宫的文人名士,有一日李长安来此游玩,听见一名学子在碑前讚颂先人,说若无先驱开基立业,何来百姓安居乐业,李长安拔剑便削去了那学子的舌头,骂道只会动动嘴皮子,写写狗屁文章的哪知人命值几两几钱,中原人能安享太平那是边关将士拿血肉换来的。当时太学宫大祭酒求她手下留情,于是李长安便隻毁去了一块石碑,还说日后要重新竖一块,隻刻战死沙场的将士名字,让每日从此门前走过的学子都记住,他们能安坐于学堂读书的太平日子,皆是那些所谓的匹夫拿命换来的。”

许是一口气说太多话,言罢,卢八象便在石阶边儿坐下,拔开酒塞子,灌了口酒,又道:“李长安说的没错,可如今李家军也没几人知晓了。”

陈知节立在石阶下,抬头问道:“李家军?那女魔头是朝廷的人?”

卢八象抹了把嘴边,“曾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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