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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一手拂过胸前,“前后一马平川,不是棺材板儿是什么?”

李子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抬头又愣了愣,终于在李长安一个暴扣脑门下清醒了过来,捂着头道:“回师父话,她走了。”

没成想,又是一个弹指敲在嘴巴上。

“我何时收你了,张口闭口就瞎喊!”

李子委委屈屈的缩到角落边,虽不明就里,但她知晓现在打死也不能招惹李长安。

李子隻得眼巴巴的看着李长安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几圈,而后唉声叹气的坐下,再长叹短吁的躺下,最后没了动静,似是睡过去了。

李子瞪着双眼,睡意全无,欲哭无泪。

混迹于流沙城阴暗小巷内的游蛇走鼠心里头都清楚,要想在流沙城里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有三个人惹不得,瓦岗军的大将军林整,花栏坞的玉娘子以及太极阁的阁主许善心。其中最招惹不得的,就属太极阁。

林整虽是出了名的性情暴戾,杀人从不手软,且近些年手段愈发残忍,但终归临了了会给个痛快。比起在玉娘子手上生不如死,尚来得近人情些。可玉娘子讲理,在不分是非的流沙城里算得上最是黑白分明,只是不讲情面,有道理便论道理,没道理也有没道理的说法。结果无非错或对,罪不至死便有路子可活。

倘若落到许善心手里,那就不单单是痛不欲生,不仅求死难,死前还得扒下好几层皮来。许善心其人与名字判若鸿沟,没有一丁点儿仁慈之心。许是老天开眼,许善心膝下只有四个女儿,头些年第十二个妾室倒是给他生下了个男丁,可惜刚出生没两天便夭折了。为此,许善心不惜远赴西域求了一尊玉身观音回来,其大夫人每日领着十六房妾室供奉诵经仍是不见半点成效。

对此林整有一句深得人心的评价,成日作恶多端,活该生儿子没屁/眼!

附和归附和,林整在旁人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好鸟,大家伙都眼巴巴的等着他啥时候生儿子,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屁/眼。

可惜,人们没能等来这一日,也永远等不到了。

约莫是瓦岗军的兵匪在花栏坞街头前拦街的第三日夜里,流沙城没有打更人,谁敢吃饱了撑的大半夜独自在街道上晃悠,保管第二日横死街头。也就那些迫于生计,结伴而行的匆忙身影,不时三三两两经过。

这一回,瓦岗军显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将那小帮派的漏网之鱼揪出来以儆效尤。照理说,堂堂一方霸主不该如此小心眼,与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过不去。怎么看,那挥剑都吃力的小丫头,即便再过个十几二十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可上一回,林整的一名心腹动恻隐之心时,不仅留了一个小丫头的性命,还说什么长的与他几年前死去的闺女有几分相似,不顾一切要留在身边抚养。那心腹原是林整的家奴,有福气一路追随了林整十几年的光景,替林整挡下过无数刀剑,不说功劳多大,苦劳也足够让林整点头应承下此事。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平日里隻拿剪子绣花的小丫头,趁着心腹醉酒那夜,用那把绣花剪子生生划开了心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