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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许善心做到了,无论是凭借他的财富还是智谋,放眼天下,也仅他一人。为此沾沾自喜,许善心觉着无可厚非。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如吕玄嚣,泷见和尚那般撼动天地的修道者自是不可比量,但在凡夫俗子中许善心自诩理当高人一等。

因塞北飓风频发的缘由,流沙城中的建筑都不高。许善心立在窗棂前,眺望着整座城池,宛如一位君王在巡视他的王土。

缓缓的,他的目光游移到花栏坞那条白日里人影稀疏的街道上,血迹残留下的斑驳痕迹仍清晰可见。

他轻声喃喃:“就差一点儿啊……”

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意,林整这个空有一身蛮力的莽夫,许是再给他几年的功夫也想不明白,那年轻儒生为何会临时反水。其实早在两年前,年轻儒生刚来此地寻他那被寇匪拐卖至此,未过门的妻子时,便已踏入了许善心精心布下的圈套。蛰伏两年,只为了那夜一举斩草除根,彻底剿灭瓦岗军。

“可惜啊。”许善心叹息一声,但脸上并无惋惜之色,“可惜不能亲手送你见阎王。”

门外有脚步声,沉稳有力,来人并未叩门,隻立在门外道:“阁主,有僧人求见。”

许善心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头,侧身问道:“哪里来的僧人?”

门外的人恭敬回道:“禀阁主,从袈裟上看似是从中原而来,您可否要见?”

许善心性情狠毒,面上虽对僧人恭敬和善,但又怎会真心向佛?以往有苦行僧上门化缘,他也从不过问,皆是命下人随意打发了。对于这种亲自找上门来寻不痛快的臭和尚,也多半当做视若无睹。

但从中原千里迢迢来寻不痛快的和尚,还是头一回。

许善心思量了半晌,走到门前打开门,问道:“那和尚在哪儿?”

与太极阁寻常帮众所束方巾不同,这人头上插着一根道簪,簪尾刻有一轮太极阴阳图。表明此人身份不低,最不济也是个能在许善心跟前说上话儿的人。

那人抬头瞥了一眼许善心的神色,垂眸恭敬道:“未经阁主允许,属下怎敢擅自做主,那僧人还在门外站着呢。”

无论是否真心实意,许善心对于这份恭敬很是受用,一面举步朝外走,一面道:“好,我去见一见他。”

将才走出两步,许善心忽然止步,转身吩咐道:“等等,还是把那和尚带到二楼茶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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