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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了半晌,见李长安不再言语,李子一脸懵然,“完了?”

李长安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而后看了一眼古剑,道:“不公暂且由你保管,人在剑在,人亡剑亦在。”

李子张大了嘴,良久才缓缓闭上。

她总算明白了,李长安这个便宜师父是把她当做了拎剑的丫鬟使,什么悟性机缘,什么全凭自身。说明直白点儿,就是教不教是我的事,能否学会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了。

这与甩手师父有何分别!?

不仅如此,言下之意,这柄古剑比她的命还重要!

虽然第一眼她就对不公爱不释手,甚至梦里都在做那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春秋大梦,但眼下,显然成了一块烫手的烙铁。

李子踌躇着,没有伸手。

李长安不以为意,转了话锋道:“一个姑娘家叫李子,多少有点不像话……日后你就随为师姓吧,名字便叫李山楂,李桃子,嗯……有点太随意了,或者李桑葚,李腊梅?”

李子颤颤巍巍的唤了一声师父。

李长安皱眉道:“怎么?都不喜欢?”

“听说名字俗气些好养活,不如叫李小鸡如何?是不是有点太俗气了?”

“师父,就叫李子挺好的。”

“或是李丫蛋,又或是李三娘?不行,一听就是个老娘们儿,啧,这取名字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师父,李子真的挺好的……”

流沙城街道上的行人比往日更加形色匆忙,唯有一位老者步伐平缓,目不斜视,与周遭格格不入。俗话说蚊子再小也是肉,换作以往早有心怀不轨的青痞流子上前蓄意滋事,但眼下连多打量他一眼的人都欠奉。

老者沿着城中轴一直往前走,花费了半个时辰,走过了大半个流沙城。途中他停下过两回,一回是在花栏坞的街头前,还有一回是在太极阁门前。两回停留皆未耽搁太长的功夫,隻远远望了一眼,便继续前行。

终于,在离出城的北城门尚有一小段距离时,老者放缓了步伐,朝四周张望了一眼,而后拣了一处不起眼的拐角,走过去靠着坑坑洼洼的黄土墙坐了下来。老者动了动干涸似龟裂土地的嘴唇,反手扯过书箱,翻出一块油纸包裹的馕饼和一壶羊皮水囊。

不知是牙口不好,还是放了三日的馕饼太硬,老者撕咬的极为费力。吃了一小块就了一口水,老者放下油纸又从书箱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油纸包,里头裹着一块烟熏製的牛肉干。老者用他那藏有污垢的指甲扣着撕下一条,放入嘴中,嚼的十分满足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