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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不知牛羊二者有何分别,只在喝水时觉着滋味清甜可口,与在燕子山时喝的山泉水相差不离。余光瞧见,老者似是若有若无的朝这边瞥了一眼,而后又灌了一大口水。

李长安小声在她耳边道:“老头儿的水囊是羊皮做的,膻味衝。”

李子咯咯笑出了

声,似惊觉不妥,又赶忙捂住了嘴。这是李长安头一回,在少女脸上见到了少女该有的笑容。让她不禁记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小村庄,只是那个与李子年纪相仿的少女兴许永远不会再这般笑了。

念及此,李长安又在李子耳边低声道:“日后若有一个与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来找我寻仇,你可不能杀她,也不能打她。记住了吗?”

李子沉吟片刻,问道:“她厉害吗?”

李长安勾了勾嘴角,“与你不相伯仲,但她若比你勤奋,往后必然强过你。”

小丫头放宽了心,不以为意道:“强过我有何用,强不过师父您就成。”

许是未料到适得其反,李长安不由得暗自苦笑。土匪窝里长出来的丫头,心思就是与寻常人不同,要让她明白老者的那句“思他人之苦”,看来尚得费上几年的功夫。

不知是师徒二人的其乐融融,还是少女纯真的笑容,惹得林整偷偷朝这边瞥了好几眼。李子瞧见,下意识以为是看上了她手里的牛皮水囊,立即一手挡在了水囊前,护在怀中,狠狠的瞪着林整。

林整漠然收回目光,任由小丫头一双似利箭的双目几乎把他瞪穿。在这几个人当中,只要李长安不动,他便无甚顾忌。哪怕那小丫头衝他吐唾沫,他也绝不会还手。比起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他林整忍辱负重的意念可要强上几百倍。

城里那些落井下石的狗杂种不是都说他虎落平阳?那他便要世人睁大双眼好好看着,看着他是如何再一步步东山再起!

林整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弯弓大戟,就听李长安道:“还需多久才能到剑门关?”

林整朝李长安微微垂头,平静回道:“照此速度,约莫要到夜里,到时就入不了关了。”

李长安转头看向老者,笑道:“老先生,打个商量,咱们策马而行?”

老者想也没想,摇头笑道:“老夫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阁下可带人马先行,不必顾虑老夫,有这匹马足矣。”

李长安驱马掠过林整,行至老者身侧,笑意深长道:“那怎么行,在下尚指望老先生活着多讲些天下道理,岂能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

话音刚落,不等老者再开口,李长安伸手扣指虚弹。老者坐骑吃痛,登时撒开蹄子朝前狂奔。风中迎面飘来老者的惊呼:“阁下此举已无仁义!”

李子开怀大笑,指着老者东倒西歪的狼狈身影,道:“师父快跟上,老头儿要跑没影儿了。”

李长安招呼了林整一声,策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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