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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扛刀的大汉落在方才老人与白衣公子对峙的官道上,愤恨的将阔刀插入地面,沮丧道:“嘿呀,还是他娘的来迟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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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伙计抬头望了一眼,随后又看向店内的掌柜,掌柜朝他摆了摆头,低头继续捣鼓着

手里的算盘。伙计抬头偷偷瞥了一眼,无可奈何的将麻布往肩上一撘,走了。

最近来了一伙奇怪的走镖人,住了近一旬的时日,那玉覆额的小丫头似是当家的独女,宠溺的不得了。怪就怪在这个小丫头身上,平日里哪儿也不去,就坐在窗台子看街,一看就是一整日。偏偏挑的又是临街的厢房,不时夜里有客住店,一抬头,白晃晃两条腿晾着,给吓个够呛。

不仅如此,这小姑奶奶脾性还大,掌柜的好言相劝,回回都给那青年剑客给轰了出来。旁的不说,这些走镖行当的人手底下总归有几分真本事,这间客栈不大,店里拢共也就几个伙计,厨子。掌柜的不敢真把人轰走,所幸小丫头除却坐窗台子上吓人,也不闹腾。就是这客人,越来越少了。

掌柜的拨拉着算珠,一脸苦大仇深,忽然耳边炸响一声惊呼,随后头顶之上传来小姑奶奶的囔囔声:“谢时谢时!你快过来看看,那人……那人是不是李随安!”

青年剑客平日里寡言少语,能动手则不动口。

不多会儿又听小姑奶奶大声道:“管他呢,正巧今日君子府来人请了爹爹与马叔去,咱们也去瞧瞧,万一真是李公子呢!”

话音刚落,掌柜的就瞧见那小姑奶奶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落地,随后青年剑客也从上头跳了下来,身手更是漂亮,不待停稳身形,足尖一点便追了上去。

从样貌上瞧,掌柜的便不似本地人,当下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喃喃道:“惹不起,惹不起……”

君子府是正儿八经的中原式建筑,青砖石瓦,翘角飞檐。匾额上的字体乃是北魏大家的凤飞草书,早些年甚为流传,以狂野不羁,头尾刚劲而着称,曾在文弱书生尽出的江南道掀起了一股狂草风。李得苦识字时日不长,盯着匾额看了好半晌,下马后跟在李长安身后,悄声问道:“师父,那上头写的什么字啊?”

李长安勾了勾嘴角,故意提高了几分嗓门,道:“此处既是君子府,自然是君子二字。”

最后“君子”咬音尤为重,似是说给前头领路的邓君集听。

但老人无甚反应,大步跨入了中门。

李长安瞥了一眼两侧的仪门,不禁暗自冷笑,看来这幕后之人身份非贵即富,否则依着邓君集的脾性,莫说让她走隻迎贵客的中门,不让她钻狗洞进去就已是给足了面子。

刚走入前庭大院,李得苦就听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转头望去,不禁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洪,洪秀儿!?阴魂不散呐……”

玉覆额少女被君子府两名弟子拦在了门外,身后跟着面色淡漠的青年剑客。白衣公子就在眼前,少女哪还顾得上许多,怒气衝头就要硬闯。

老人隻风轻云淡的道了声:“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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