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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开口,李长安又“丑话”说在了前头,那便干脆说个清楚明白,若在这落了口实,日后可就真没好日子过了。书生意气归意气,但没哪个蠢蛋会拿自身的前途当玩笑。

陈知节沉吟片刻,正色道:“不妨与姑娘明言,陈知节入仕本就隻为天下百姓谋福,在京城也好,在北雍也罢,皆是我朝的子民,若有一日陈知节身陷囹圄不得已之下为己谋私,还望姑娘拔刀相助。”

李长安放下茶盏,笑嘻嘻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为北雍谋福不论是燕家还是李家都会记着你的好,不过到时候长安城若向北雍要人,我可不会私自做主为你一人而与长安城结仇,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夺。”

言下之意,不就是既要他陈知节为北雍做牛做马,还不管他死活,卸磨杀驴都没这般阴险狠毒,更可恨的是李长安竟不知廉耻当面说出了口。

陈知节当下面色阴沉,气的险些破口大骂。

所幸李长安打了一闷棍又给了一颗枣,道:“不过你若执意要为北雍卖命,莫说旁人,就算姜漪敢动你分毫,也得问问燕字军三十五万将士答应不答应。”

陈知节顿时哭笑不得,遇上这么个“明事理”的主子也不知是福是祸。

两厢既已言明,李长安也没兴致与他叙旧,陈知节便自觉告退。

出宅子的半道上,陈知节与燕赦不期而遇。

燕赦打量着被他晾在府里一月有余的天子门生,笑眯眯道:“陈大人不愧是读书人,脑子就是比咱们这些武夫好使,知道来李宅求官比求我这个糟老头子管用。”

陈知节悚然一惊,慌忙道:“大将军,下官并非……”

燕赦摆摆手,仍是笑道:“不必多言,看你这春风得意的脸就知道,说罢,乘了李宅的东风想从老夫这讨要个几品官帽?”

陈知节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神情。

燕赦走到他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和颜悦色道:“不急一时,好好想想,想好了就来与老夫知会一声。”

言罢,这位杀敌无数的老人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缓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