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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时节,昼夜分明,阴阳平衡,又称之为仲春,乃一年之中农活最繁忙的日子。是否风调雨顺,来日收成如何,全凭仲春之时。

长安城三十多里外的驿馆二楼,姜松柏伸手探出屋檐外,雨水落在她掌心逐渐汇聚成一汪清水。

“今年雨势见喜,秋末丰收不愁。”

李长安侧身倚在窗边,双手拢在袖中,从窗外收回目光,落在姜松柏身上,似笑非笑接了一句:“所以便可大战四方了?”

姜松柏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屈起掌心,手握成拳。

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这对并蒂莲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站在一处简直分不清彼此。可李长安看着眼前的年轻女子,总觉着是在看另一个姜漪,那个性子骄纵的三公主只不过长的相似罢了,与她们全然不似一家人。而另外两个皇子,李长安甚至连名讳都懒得去记。

姜松柏缩回手,掏出绢帕一面擦着手,一面道:“历代君王无一不想一统江山,成就千古帝业,常人所求不过名利,帝王所求却非常人所及。东越本就该顺应大势,固步自封几十年又能如何,苟延残喘罢了。若非你心仪的女子是东越公主,你李长安何时顾及过天下苍生。昔年伐蜀之时,先帝听取老首辅进言,曾允诺降者不杀,你虽授皇命剿灭门阀世族,那两万降兵亦死在你手上,且不论对错,换做是我也会如此。只是如今你觉着自己仍是姜家手中的杀人剑,才心有怨恨,是不是有些为时已晚?”

姜松柏将绢帕随手扔出窗外,转头看向神色平静的李长安,问道:“当年若是你坐上了龙椅,东越可还在?”

李长安没有回答,一针见血道:“你有底气与我说这些,不过是认定了我绝不会谋反,即便眼下夺来了皇位,也坐不长久。”说着,李长安笑了笑,“诚如你所言,我李长安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胸怀也装不下家国大义,我若玉石俱焚拉着姜家垫背,你也无可奈何,天下苍生?与我有何干?”

姜松柏目不转睛的盯着李长安,二人仅在两年前有过一面之缘,那夜月黑风高,她不曾看清过李长安的样貌,如今细细打量之下,不禁想起书中所言。

女子男相,若天人之姿,非王则成霸,不生反骨亦起兵戈。

姜漪如此,李长安亦难逃宿命。

念及此,姜松柏垂下眼帘,低声道:“若我是父皇,你今日走不出长安城。”

李长安不以为意,轻声嗤笑道:“我若死在长安,你此生也别想再踏入皇城一步。”

听闻此言,姜松柏竟是笑了,“满朝上下都以为储君之位必然是我的,故而父皇即便龙体有恙,也无人提及册立东宫一事。可我知道,这些年父皇有意扶植我皆是假象,只为了安抚朝臣,待到改朝换代之时一纸昭告天下,到时候有那些权高位重的近臣辅佐,岁寒不会走的太艰难。”

李长安点点头,接过话道:“但你也知道,你姐姐不想做皇帝。那两个已封地就藩的皇子更无可能,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