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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落余晖时,李长安终于瞧见了那多年未变的熟悉景致,太阴剑宗的建筑不如两大道教祖庭那般气派巍然,却也有高山入岭的仙风道骨。只是门内弟子瞧见李长安一行人之后,不是避而远之,就是怒目相向,与武当山的热情简直天差地别。

李长安好似料到如此,始终面色平静,随程青衣径直去了掌门所居的元天宫。

太阴剑宗现任掌门本是白鹤子,只是开悟后便传位于其师兄,也就是程青衣的师父元重明。昔年白鹤仙子陨落后,太阴剑宗一度一蹶不振,若非有玄灵真人的丹鼎一脉苦苦支撑,江湖上早已无人再记得这个曾经门庭辉煌的百年宗门。可就算如此,四十余年的沉寂并非一朝一夕便可挽回,直到二十年前陈汝言带着两个孩子上山,一男一女一大一小,少年是山下商贾大族的偏房子孙,听那仙风道骨的老道士说自家孩子有仙缘,连带着几大箱子真金白银与孩子一同送给了老道士。比少年小了八九岁的女童则命苦的多,刚出生没多久便被抛弃在田埂边,所幸路过的老翁心善救了她一命,但好景不长,幽州越是南边越是穷苦,老翁没活过女童六岁的那个春日,后来她便遇见了云游至此的陈汝言,领上山后取名白鹤。

李长安在元天宫没见着元重明,于是便问程青衣厢房西头的那间屋子可还空着,程青衣想了半晌才想起来李长安说的是哪间屋子,当下也没多问,领着一众人去了。太阴剑宗门内弟子虽不算少数,但也算不得人丁兴旺,故而那间屋子一直空着,常年无人问津。

就是在那间家什老旧的屋子里,李长安见到了白发苍苍的陈汝言。燕白鹿与蒋茂伯自觉守在屋外,二人则从掌灯时分忆起了往昔,说到这一世白鹤子的平生,李长安一直沉默不语,只听着老道士一人絮叨,眼眶红了又红。

陈汝言有些疲惫的抬了抬眼,看着眼前音容依旧的青衫女子,平淡道:“领她上山时,贫道便算出了天机,可在她赴北前贫道也未能开口,不若今日就见不到王爷了。如今天下有三人可真正窥得天机,江神子,范西平,第三人则是贫道,有些话不是贫道不愿说,而是说不得。不过范西平又有些不同,若说我与江神子只是翻书人,他则是半个写书人。故而贫道在兖州与他见面时,他曾说白鹤与太阴剑宗是善缘,与你则是孽缘,否则早该再一甲子前便喊你一声王爷。”

李长安愣了愣,担忧

道:“这话眼下说得?”

陈汝言笑呵呵道:“话是从他范西平嘴里先说出来的,与贫道何干。”

李长安追问道:“怎么个孽缘?”

陈汝言老神在在道:“天机不可言。”

李长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起身走到窗台下的软榻边,伸手轻轻拂过,不见半点尘埃,她低声问道:“这屋子,是她打理的?”

陈汝言叹息一声,“临走前她在这屋子里待了一整日。”

眼前不由的浮现那女子挽袖做家务的笨拙模样,好似非得证明她也是个凡人,并非天上掉下来的仙子。李长安不自觉勾起嘴角,笑容温柔。

只是那点温存记忆稍纵即逝,佳人已故,徒留悔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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