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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白鹿忍不住苦笑道:“话虽如此,可说归说,真要做起来才知其中艰难。以前祖父时常挂在嘴边,说习武之人不过一介匹夫,本事再大也大不过兵强马壮的将军。如今才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日衝河两阵对垒,我不惜折损白马营战力,可饶是有宁将军在,也未能留下呼延同宗。”

提及新仇旧恨,李长安沉吟了半晌,才道:“呼延同宗实力超凡,在诸多将领中亦属异类。当日莫说三千白马营精锐,就是一万玄甲铁骑,只要地势开阔,他想走你也留不住。但他若正面迎战,两千铁骑便足以将他碾成肉泥。将军可知何谓一夫当关?”

燕白鹿转头望来,一脸大惑不解。

字如其意,不然还能有什么独到高见不成?

李长安也不卖关子,接着道:“古往今来,不缺沙场勇将,但真正可做到一夫挡关的英雄豪杰寥寥数人。近百年来,王朝十二名将无一人可得此殊荣,东越大将军余祭谷也隻可算半个,唯有旧楚老剑神许黔娄当之无愧。”

燕白鹿更是不解,“可许黔娄并非将臣,当的又是哪关?”

李长安望向崖外云海翻涌,有些惋惜道:“我曾听军中老卒说起过,那日攻破长安城,大楚皇帝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将城中大半兵力布阵在北门,得知鲁镇西领兵佯攻之后,自乱阵脚将所有兵力调遣至北府军精锐所在的西门,只剩了一人一剑独守北门。许黔娄便是在那块驻马碑前战至力竭,以一人之力挡下了鲁镇西五千骑卒,一步不退。长安城的百姓都知晓,北门又叫北门关,只是大都不知由来罢了。”

燕白鹿一时间心境起伏不定,默然良久,仍是无言。

许是从未想过,这世上竟有凡人,真正一夫当关千夫莫敌。

李长安收回目光,笑道:“与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知晓,这天下并非只是文人武将的天下,许黔娄不过一介武夫,国之将倾也能舍身取义。只不过江湖亦有江湖的规矩,尤其在老皇帝打压门阀世族时,那些百年宗门无不人人自危,但这些年进水不犯河水的和睦也差不多到头了。到时候这些江湖人渗入军营,虽扭转不了大局,却也能帮咱们减损兵力。可若无强者坐镇,难以服众,更何况还有个呼延同宗虎在外视眈眈,将军若止步于二品境界,于内于外都不是好事。”

燕白鹿思绪一转

,问道:“那些江湖人有王爷坐镇还不够?”

李长安苦口婆心了半晌,结果好似竹篮打水,不由得苦笑道:“燕小将军,咱们凭良心说话,我为北雍鞍前马后还不够,还得扶稳了椅子给你坐,不带这么使唤人的。再说,双拳难敌四手,我若不在了,也总得有个人靠的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