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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咱们只要安分守己便好?”

不孤亲了亲她的掌心,转身把头埋入她的小腹,嗯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不悔无奈一笑,躺下身,双手揽过她的肩头抱住她,相拥而眠。

睡去前,她恍然间记起那年,年幼的她在鹿台湖边第一次遇见那个喜穿绿袍的小女娃,她问她姓名,她便告诉了她,她嘲笑她的名字古怪,但在临走前的那一日,她寻到她说要改名不孤。一晃多年,她仍然记得那个只听过一次的名字。

她轻声呢喃:“郁凉……”

徐州西边境,界碑前五骑快马踏着夜色疾驰而过。其中一骑猛然勒住了马缰,嘶鸣声在空旷的道路上格外刺耳,其余四骑放缓马速拨转马头,将那一骑围在当中。

四骑中一人出声询问,嗓音似一名老者,“发生了何事?”

最先勒马那人眉头紧皱,一手不断掐指卜算,过了半晌才抬头望向东南,长叹一声:“大事不妙啊。”

东南方乃是徐州与扬州的交界处,与这五人同样,有三骑正披着月色从界碑前疾驰而过。

其中一人,青衫负剑。

鹿台湖畔有一巨石,浑然天成,状如一尾锦鲤跃入湖面。

女子坐在鱼嘴衔珠上,双脚赤足,轻轻摇晃,脚踝上的百鸟银镯映着湖面余晖光彩夺目。雪狼白矖卷缩在巨石下打盹,因得了不孤的命令,对女子寸步不离。

南星蹲在湖边洗草药,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自家师父。江湖上早有传闻,婆罗门历代门主生来一品问长生,医术更是出神入化,堪比仙人下凡济世。只是大都活不过三十岁,不是骤然离世,便是死于非命。唯有春秋末年那位女门主,也就是不悔的师祖活到了三十九岁,却在北边传来噩耗的当日投湖自尽。听师父说,这位师祖只差一日便年满四十。究竟因何消香玉陨,至今是个迷。

将洗净的草药放入采箩筐,南星掰着指头数了数,然后愣了一下,不顾腿脚麻木跌跌撞撞跑到巨石下,抬手拢在嘴边衝着女子喊:“师父,过了今夜便是您的生辰了!”

百鸟银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不悔低头浅笑:“都洗好了?”

南星有些泄气,师父的生辰好巧不巧正与那位师祖的忌辰同日,宗门上下谁人过生辰不是欢欢喜喜,唯独她师父每年都独自一人去鹿台湖边,那片埋葬先祖的林子里扫坟祭拜。但今年不同,过了今夜看上去年芳二八的师父便满三十了,这个岁数仿佛一个诅咒。

前几日南星便瞧见,门内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私下里偷偷跑去林子里,挎着蒙了黑布的竹篮子,不知做什么。还有几户木屋前,悄悄晾起了白麻白绸。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没敢告诉师父。

医者治病救人,悬壶济世,却唯独医不好自己。

但绿袍女子来了,她的师父便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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