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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讥笑道:“怎么着,我还得感恩戴德修个大池塘把你这尊老王八供起来?”

老儒生养气功夫非比寻常,依旧面不改色缓缓道:“李长安,你别不知好歹,当年若非我去相府给薛弼卜了一卦,如今坐上首辅之位的就不是他闻溪道,而是与他师出同门如今任职都察院御史中丞的张怀慎。你在长安城待了些时日,想必对此人也有所耳闻。他若权倾朝野,莫说恢復你皇亲国戚的身份,城门你都别想踏入一步。如今你在鹿台湖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姜家那丫头正憋着坏水没处撒泼,老夫奉劝你一句,有功夫在这儿管闲事不如早些回北雍就藩,否则那姓张的老小子有的是法子束你手脚。”

李长安刚要开口,老儒生抬手指着她,又道:“还有,若不是老夫给那姜家并蒂莲指点迷津,她能找你这个老狐狸共谋大计?”

被老狐狸称作老狐狸,李长安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偏偏无法反驳。憋了半晌,终于憋出一句:“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怎半点不知收敛,还是这般目中无人。”

老儒生微微一笑:“错了,老夫眼里装的可是天下人。”

李长安就是看不惯他这般故作姿态,忍不住恶言相向:“当心临了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可别指望我。”

老儒生笑容得意:“谁说没有。”

李长安愣了愣,低头饮了口滋味寡淡的茶水,继而转了话锋道:“本以为你今日是来寻我下棋的,一甲子前剩余的二十二局此生多半无望了。你若是特意来点醒我,那大可不必,反正也迟了一步。”

老儒生轻声叹息:“棋自是要下完的,人生不怕悔,但求有始有终。只可惜,你我此生注定是敌手。”

李长安默然无言。

若说这世上有谁能比她自己更为自己惋惜,那人定是范西平无疑,恰是这几十载光阴岁月的相互争斗,才如知己般深知彼此。

一辆不甚起眼的马车缓缓驶入城内,经过茶摊时车旁跟随的扈从凑上前低声询问:“公子,咱们先住店还是?”

车帘掀起一角,露出一张年轻俊逸的男子脸庞,他朝周遭打量了一圈,道:“不必了,去打听打听那女大夫家住何处。”

扈从领命而去。

李长安脸色骤变,旁人许是眼窝子浅,瞧不出那扈从腰间所配的官製马刀,她可认得分明!

忽然她犹如醍醐灌顶,盯着老神在在的老儒生道:“你引我来此处,就是为了这个?”

老儒生指了指尚未走远的马车,道:“东安王此行势在必得,否则怎会让他宝贝儿子亲自来取古方。老夫就不打搅你多管闲事了,告辞。”

李长安哪还顾得上听他废话,骂了句娘起身就走。

老儒生不紧不慢拎起桌上的草药,抬头望去,“你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早已不见青衫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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