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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私下里仍有不少飞短流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堂上那帮言官的嘴可都是花银子养出来的,陛下爱听的不爱听的,该说都得说。

圣人说,谣言止于智者。

圣人还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其实说白了,跟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是一个道理。

可当姜家女帝听闻有人说“兖州百姓隻认姜公不认天”的时候,这些流言蜚语就不仅仅只是耳旁风而已了。

故而,一些浸淫宦海多年的老臣子总说,这天底下杀人最利的不是刽子手里的鬼头刀,而是那帮站在金銮殿上言官的嘴与文人士子手中的笔啊。

笔刀笔刀,杀人不见血,才叫笔刀。

东安王府坐落在襄平城的最西边,高墙深院,青砖黛瓦,一丈一楼,十丈一院,廊庭蜿蜒,桥下流水,花圃小园,竹兰映翠。无论是规格讲究还是风水布局,皆不比京城里百两黄金的大宅院逊色丝毫。在享乐一事上,这位王爷可从不含糊,尤其名家字画最是舍得花银子。入了府门,便可瞧见一座青花石影壁,上头雕刻有一幅旧南唐大家的山水墨画《雪山萧寺图》,此画本身便价值千金,更莫说雕在影壁上,不仅得临摹的惟妙惟肖,这工匠的手艺也非比寻常。绕过影壁,前厅门前的空地上摆有一尊五龙驮樽的青铜鼎,若有识货的古董商贩在场多半要惊掉下巴,此乃前朝宫中御品,曾随君主下葬,春秋战乱时盗墓猖獗,这等君王宝器大都有市无价。

奉命前来来迎接的王府管事偏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庸脂俗粉,见那女子一脸见钱眼开的贪婪神情,心中一阵冷笑,她若真是劳什子北雍王,自家屋里的凶悍婆娘都能当女帝了。不过另一位狐媚女子倒是怠慢不得,先前便来过府上几回,还都是世子亲自相迎。能做到王府的管事,这点眼力劲儿自是不在话下。

王府正西面有一处幽静小轩,布置素雅,面朝一池荷花,眼下正当盛季,池中荷花朵朵娇嫩,犹如正当年华的花季少女。两个年轻俊逸的男子并肩走来,上了过池石桥,便瞧见坐在荷花池边一身素雅长衫的中年男子。

锦衣玉冠的年轻世子凑过头,低声道:“少甫,你猜猜,父王今日召我来,所为何事?”

书生打扮的文士轻笑道:“不知。”

年轻世子一脸不信,皱眉道:“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文士仍是笑:“世子不必心急,马上就知道了。”

姜东吴不乐意了,一脸小媳妇儿般的幽怨,小声道:“方少甫,你又兜圈子戏耍本世子!”

文士但笑不语,他在东安王府待了五年,与世子日夜相伴,知其冷暖,晓其心意。

姜东吴半恼怒半玩笑时,就爱唤他方少甫,只有认真时才唤他的大名。这五年中,也不过一两回,那日他记得很清楚,老王爷召了姜东吴独自去书房,回来后姜东吴便大发雷霆,砸光了屋子里能砸的物件,弄的自己满手是血。清理伤口时,两眼无神的年轻世子轻声问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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