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抬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一个屈斐斐,一个洪秀儿,于刚握剑没几年的李得苦而言,这两块拦路石委实有些难以逾越。
为了不再给李得苦雪上加霜,李长安吩咐谢时那八千骑不必与她们同行,晚半日再出发。青年剑客没有多问,当即领着人马返身离去。
临行前李长安多问了一句呼延同宗可知晓这八千人马,青年剑客并未回答,隻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让李长安隻管
放心西去。
入夜时,一行人在离河岸边不远处挑了个背风的地方,陆沉之拿出行囊里备好的干柴生火烤了些吃食。换做往常,李得苦定是守在一旁寸步不离,此时烧鹅的香味都飘出了老远,她却独自坐在火光边缘处不为所动。
陆沉之在李长安的授意下,拿着烧鹅过来,却见李得苦闭目凝神,双手摆在膝上各握有一块漆黑圆石,吐纳间周身似有微风轻拂。见状,她便不再上前打扰,返身回到篝火旁。
李长安见她无功而返,拿眼询问,陆沉之照实回答:“看样子像是在修养剑意,只是不曾见过,有些古怪。”
闻言,李长安转头瞧了一眼,就听洛阳解释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李得苦性子跳脱难以心静,楚先生便教了她这么个法子蓄养剑意,以剑气破石,在东越时用的是金刚石,起初十天半月石面上连裂缝都不见,后来花了一月的功夫才破开一块鹅卵大小的石头。先生说她何时握石成粉,何时便可真正登堂入室。”
李长安听罢,兀自琢磨了半晌,恍然道:“这不就跟王越剑冢的坐剑成胎一个路数?千日不进一步,一步便进千里。”
洛阳点头:“也不尽然。”
撕下一块肉干丢进嘴里慢慢咀嚼,李长安叹气道:“罢了,只要她不喊着闹着去寻那谢时掰命就好。”
提及青年剑客,洛阳无论如何也不得不在意,便询问起虎头帮以及那个隻知姓名红颜薄命的少女。对于此事,李长安无甚隐瞒,原原本本将来龙去脉细细讲了一遍,只是有关薛东仙的部分隻字未提。
洛阳沉默不语,倒是平日里闷不做声的陆沉之淡淡道了一句:“那谢时确是该死。”
喝空一个水囊,李长安抹了把嘴,不予评判,吩咐道:“陆丫头,你给珑儿传封书信,让她继续追查谢时的身份,上小楼那边已打探到的消息我让李相宜去想法子。”说着,她不禁有些头疼,叹了口气,“这个谢时,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一夜相安无事。
次日,李长安等人继续按照行程赶路,途中偶遇一场及时雨,使得行程加快了许多,缩短了近半日的路程。所幸心思细腻的玉龙瑶在行囊里备下了两套青衫,待云雨散去时,李长安便换上了一身清爽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