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家人,李长安豁然站起身,怒道:“听我把话说完!”
李相宜亦是不甘示弱,转身怒目相向,“不听!”
正当二人大眼瞪小眼之际,院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不消片刻,来人已至院中,前头是隻佩刀未披甲的燕白鹿,后头紧跟着一人竟是阔别许久,只在来往书信中见字不见人的林白鱼。
两郡相隔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快马加鞭三日就能到,若是坐马车行程就得折半,至少多耽误两三日的功夫。林白鱼久坐公堂,虽向往扬鞭策马,但骑术实在不堪入目,想来一路上没少风餐露宿,风尘仆仆之余透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疲惫。
林白鱼解下帽帷,朝李长安盈盈一拜,虽满脸疲态,却神华内敛,一扫往日那般锋芒毕露的气态,不卑不亢道:“林白鱼见过王爷。”
李长安抬了抬下巴,也没寒暄客套,问道:“出了什么事,非得要你亲自跑一趟?”
林白鱼从袖口里拿出一本明黄包裹的木册,双手呈上:“前几日刺史王右龄亲自送来的朝廷文书,请王爷过目。”
李长安扫过几眼,眉头一拧,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三製新政!?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姜松柏意欲何为!”说着,她抬头看向林白鱼,“这便是你先前提过的变数?”
林白鱼低头垂眸,平静道:“王爷息怒,道……程青衣书信中虽有所提及,但始终未透露根本,王爷也莫怨她,毕竟程青衣入仕时日不长,思量不周亦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
李长安深吸了口气,沉吟半晌,一把将文书碾成齑粉,冷冷道:“程青衣思量不周,姜松柏也跟着一起糊涂?林白鱼,废除州郡製意味着什么你应当比我更清楚,整个北雍的文官武将都得重新调任,对于其他州郡而言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轻松事,但武将众多的北雍,这是逼着他们起兵造反?就为了让她姜松柏肆意安插她的势力?”
林白鱼面沉如水,不急不缓道:“王爷,若果真如此,陛下手上定有一份任命名册,只要那位李姑娘尚在长安城……“
李长安勃然大怒:“不行!你这是让她去送死!”
林白鱼面不改色,眼神亦无丝毫闪躲,沉声道:“可王爷让她回长安城,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李长安双目怒睁,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林白鱼,你找死。”
话音刚落,燕白鹿想也没想闪身挡在林白鱼跟前,同时,李相宜身形一动挡在了燕白鹿跟前,一股劲风迎面扑来,逼的李相宜倒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