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可以慢慢找补,血流干了,就算是天人体魄也至多熬不过两三个时辰。
李长安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这话是姜家那小丫头与你说的?”
韩高之立即没好气的反驳:“老夫一把年纪,还需要一个黄毛丫头说教?”
李长安扯了扯嘴角,提起一口气道:“难不成北契大军进犯之时,你一个江湖中人还操心本王临阵脱逃?”
远处的韩高之没有吭声,不置可否。
李长安忽然暴怒:“那你这个天下第一人,倒是杀一个北蛮子给本王看看啊!”
话音刚落,因为瞧见这方异象而出剑门关查探敌情的一标五十骑北契斥候,在四十里地外突遭横祸,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瞧见,人马便统统原地爆裂,无一具全尸。
来回不过顷刻功夫的韩高之甩了甩指尖上的血迹,面无表情道:“杀蛮子有何难?”
李长安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这他娘的也好几十岁的人了,做事行径怎如三岁孩童一般胡来!?
韩高之忽然笑了笑,缓缓抬起一隻手,“不过杀你这个王朝第一藩王,还是有些不容易。”
天空中的云层,像是被人以蛮力扯烂的破棉絮,留下一根长长的尾巴低垂延伸至地面不远。韩高之一抬手,那缕云雾好似乖巧的雀儿,欢快飞入他手中,凝聚成一根如长枪般的金矛。
吃过一次亏的李长安知晓其厉害之处,当中蕴含天地之力,若非这身同根同源的仙人体魄,哪怕是刚踏入门槛的陆地神仙也逃不过神形俱灭的下场。
韩高之手腕一抖,把金矛从天上拽了下来,就像摘葡萄一样轻而易举。
经历过几次匪夷所思的过招,二人皆有胜负,都各自明白了一个道理,于是心照不宣,极为默契的埋头直衝,如江面之上两道激流狠狠对撞。
李长安握剑的手没动,韩高之手中的金矛也没动。
二人之间拳影层迭,无数道破风声因为双方出拳太快,听起来就像隻有一个声音。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已是老调常谈的至理名言,先前无论是李长安从北府军英魂借来的气数,还是韩高之的强行从九天拽下的劫数,都未能至对方于死地。
想要一招分生死,那便隻有一个出路。
谁快,谁活,谁慢,谁死。
几个眨眼间,韩高之不知打出多少拳,李长安更是滴水不漏的来者不拒,二人且战且退,且退且战,都在耐心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这般拳拳到肉的苦战,显然体魄稍弱的李长安吃亏,韩高之揪住一个难能可贵的间隙,一拳不偏不倚砸在李长安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