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猜到李长安想做什么的女谍子往怀里一摸,踌躇道:“有……一些。”
李长安笑道:“足够了,买些日常所需就行,太贵重那小娘子怕是也不肯收,还有就是替本王带一身干净衣衫,不必太好,能穿就成。”
原本这些小事女谍子早有留意,毕竟堂堂北雍王成日穿着他人丈夫生前的衣物上大街,委实有些不像话,奈何这几日意外不断,她不敢离的太远,而且王爷似乎不愿暴露身份,便耽搁了下来。
女谍子走后,李长安又小坐了一会儿,等到天将青白,村中鸡未鸣前,她才慢悠悠走出村子。
从小镇上闻讯赶来的驻守将军一路疾驰狂奔,不敢有丝毫耽搁,昨日傍晚来官府衙门报官的小子满口胡言,一会儿直呼王爷名讳,一会儿又搬出燕小将军的名头,这两位大人物身份何等金贵,莫说一个乡野小子,就是郡守老爷亲口所言他也不敢轻信。毕竟遭马匪这等小事在北雍实在稀松平常,若这都要王爷亲自来管,那他这个从四品的驻守将军也就做到头了。可今日一大早,那个黑衣女子旁若无人的闯进他的府邸,将那块货真价实的王府腰牌摔在他脸上时,浑身就凉了一大截,当下顾不得其他,赶忙召集人马奔赴寡妇村。
一路上,这位将军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请罪才不至于步了北平郡那位老将军的后尘,可当他真正见到那位传言中的女王爷时,脑袋隻剩一片空白。
李长安没闲情费口舌,交代完事项便一掠而去,在村口遇上了满载而归的女谍子,接过大包小包的物件,李长安独自回了那间夯土小屋。
芸娘依旧在灶房里忙活,春草抱着刀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一脸沮丧。当瞧见远远走来的李长安,小丫头欢喜的蹦起来,迎了上去。
李长安腾出一隻手拍了拍她的头顶,挪榆道:“怎么,以为我不辞而别?”
春草到底是少年心性的年纪,注意力一下就被那些物件吸引,笑嘻嘻问道:“大姐姐,这些是什么呀?”
李长安想了想道:“就当作是我这段时日在你家吃喝的饭钱。”
春草呀了一声:“娘亲定不会要的。”
李长安笑了笑,径直走进屋内,而后在芸娘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堂而皇之的把东西都放到卧房里,回过神来的芸娘欲要进房,被耍无赖的李长安堵在房门口。
李长安双手环胸,理直气壮道:“你若不收下我的心意,我可就赖在你家不走了,白吃白喝你一辈子,你养不养?”
芸娘那股子执拗劲儿一上来,丝毫不退让道:“养就养!”
春草在后头捂着嘴偷笑,李长安无奈扶额道:“行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不如这样,咱们各退一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芸娘默不作声,但犹豫了片刻便转身回了灶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