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沙盘另一头的李长安,双手拢在袖中,微眯起眼道:“这是跑咱们地盘打秋风来了?”
蔡近臣将杆子往东面移了几寸,接着道:“王爷将军请看,呼延军主力离此处不足三百里,末将猜测,呼延同宗一直按兵不动或许打的是这个主意。”
李长安眉头一皱,蔡近臣所指之处不是别地,正是流沙城。
双手抱胸坐在椅子上的燕赦疑惑道:“流沙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第一场两北大战都没人多看它一眼,不过封丘之战前,当时领军的还是呼延宰父,倒是动了些歪心思,把六千虎狼营藏在城里想来个里应外合,但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哪是藏得住人的地方,何况还是六千人的骑军,他前脚刚进城,后脚就有人向咱们通风报信了。他娘的,老子当时还赏了那小子几百两银子,如今想想倒也不亏。”
身为骑军统帅的宁折拖着下巴,缓缓道:“咱们以前分析过,呼延同宗此人用兵正多于奇,无甚太出彩的地方,但胜在谨小慎微,故而虽无大胜,但也从无惨败,这般明摆着捞不着好处的事傻子都不干,老蔡,这回你是不是猜错了?”
蔡近臣置若罔闻,只是将杆子又往下移了几分,落在边境偏东一处极为不起眼的位置上。
“末将的猜测兴许有几分大胆,但绝非毫无依据的妄论,呼延同宗既为求稳,那定然会寻一条在他看来最为稳妥的线路。诸位请看,此处位于北凉道中段上方,离驻守兵力最弱的泷水郡最近,关键是这一片关外因接壤沂州,多为高山险阻,我们都以为没人会打这里的主意,但偏偏有一处缺口,而且……“
李长安突然打断他的言语,接话道:“而且还是一座废弃已久的翁城?”
“瓮城?”燕赦揉着下巴,似是在极力回想什么,忽然他哦了一声,“当年打封丘时,老子领兵藏在那里,后来才给呼延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燕大将军这段兵家必谈的辉煌战绩,在场诸将自然有所耳闻,只是没人知晓其中一些旁枝细节。
面对众人恍然大悟的神情,蔡近臣继续平静道:“按照呼延军的马力,从流沙城到此处只需半日,若是轻骑则更快,即便此时调集兵力前往防守,是否来得及还是两说。若突破瓮城,遭殃的百姓不说,呼延军亦有足够的时间踏平整个泷水郡,眼下唯有将他们的主力军截杀于流沙城之外。”
在场众将闻言,纷纷自荐请缨前往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