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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如生也想知道。

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面前捂着脸不敢置信的长孙,半晌,气愤道:“荒唐!谁给你的胆子与我叫板!”

“是谁荒唐!”

吴易起气得咬牙切齿,眼眶已经红了,能看见隐约泪花闪烁,却还是提着声音,慷锵有力地反驳:

“是您教导我为人处世行得正坐得端!是您教导我要爱国忠君!是您说吴家是清流之首!世代隻忠于陛下……我按您的要求做了十几年,也这样信了十几年。”

他喘着气,哭笑着问:“可如今,您又是怎么做的呢?”

吴相胸膛起伏片刻,咬着牙没看他的表情,冷冷道:

“老夫早就说过你太过天真,如今时局早已不同当年。十几年前的话,放在如今,如何能当得了真?”

“我怎么做,当然自有我的道理。不需要你来质疑。”

吴易起再次反问:“像您默认我父亲强抢民女、又在我母亲报仇后恼羞成怒杀了她一样吗?”

吴如生立刻呵斥道:“闭嘴!那是她活该!”

吴易起沉默下来。他缓缓直起因为挨了巴掌后有些佝偻的身子,低声道:

“我眼里的祖父,不是你这样的。”

吴如生浑身一震。

“我很清楚,给我带来阴影的不是秋大人,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是我父亲——”

“还有你。祖父。”

吴易起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说:

“我对您很失望。”

他打开门,无视了院子里伫立的几个战战兢兢的下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恍惚地想:

从小到大,那个长在他心里顶天立地、清风道骨的祖父,究竟是他的臆想……

还是,只是一个谎言呢?

……

秋澈今日新官上任,去大理寺走了一趟,熟悉了一下自己未来的工作地点,就收到了杨裘的传信。

对方约她在京中的酒楼玲珑阁里见一面。

秋澈便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前往酒楼的马车。

玲珑阁是朝京最大的酒楼,每日都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一楼大堂设有台子,有说书先生在台上抑扬顿挫,满堂喝彩。

秋澈来时,刚报上名姓,小一便恭敬地将她引至一楼雅座隔间,一开门,就见桌边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坐的笔直端方,手持书卷,垂眸不语时,也能看得出气质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