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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的人无奈的摊了摊手,接着提手指头向外一指,“您这消息也忒慢了,不出远门儿倒是也看看上头的看守塔吧,那报时鼓边都立了白幡儿了。”

“真是西边儿那位爷?”问这话的人抖了抖肩,又往对方那头凑了凑。

“谁知道呢,再大的官儿还不是一个死于非命。诶,去去去,赶紧开摊儿赚银子才是真,和咱们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呢?”

对面那人也点了点头,“你这话倒是不赖。”

距离秋闱没两个月,街上晃荡着不少买纸的外地考生。汴京城的黄纸便宜,质量又好,尤其是汴京城的四方馆儿尤其有名。

不一会儿,街市尽头的四方馆儿里就聚了不老少穿书生袍的考生。他们比百姓们的政治觉悟高上不少,单手拎着麻绳捆就的两摞儿黄纸,聚在一起就小着声儿的互通有无。

“那位爷殁了,那三皇子?”头一个说话的人将手里的黄纸倒了个手,用一种绵长的留白来提醒对面的人。

“诶,怕是该冒头儿了。”对面的人接了话才想起来紧张,立刻提了手打了自己嘴巴两下,又尴尬的向对面笑了笑:“赵兄,小弟还有事儿,就先行一步了。”

两人在狭窄的地方互相弓了腰作揖才罢。

这种时候,同是一县的举生也要互相提防着。同窗数十载携手踏进科考场,出来之后指不定一个是太子的户部主事另个就是三皇子的府内幕僚了。

待两人匆匆离开之后,拐角的人才放开脸边的竹简。这人生得奇怪,嘴唇薄得像刀削的一样,眼角却高高的竖着,总让人觉得像被狐狸精附了身。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随后放下手里的竹简,又利落的将前襟儿沟在腰边才脚下生了风的往店门后头走。

站在柜台的掌柜,抬眉看了他一眼又复低下头拨弄眼前的算盘。

他打了后门门帘,一路过了库房煤仓厨房,直抵后院儿的小书房。

进了小书房,里头早已站了一个人。那人着盔甲却长身玉立的立在书堆儿里,让人觉得与这场景分外的不搭。

张焦却像是早早的习惯了,他在书堆儿里抽了条旧得发了亮的板凳,坐下后才不紧不慢的问眼前这人:“有消息了?”

着盔甲的人冷笑了一声,低下头踢了下脚边用来放竹简的木桶后才开口:“可不就是呢,镇国公府那绣花枕头。”

“宋伯元?”张焦问了一声,又自顾自笑了一下,“我猜也是。”

肖赋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晃了晃腰间挂着的酒葫芦,不知这用来安慰张焦的酒该不该在此刻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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