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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不由得心惊,但转瞬便释然。

能够在这种地方有一席之地,和那圆滑的吴义仁分庭抗礼,想来秦姒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光是看看,她有意收拣柳长安的金锁便可知道。

那时候,一切都言说不定,而秦姒居然就能有如此心计,故意收拣而不交还,为的不就是某日么?

思及此,楚照忽然开口:“且慢,我想问问,您当时收了那金锁,是怎么打算的呢?”

秦姒本来以为楚照要问什么,她也笑道:“当时收了,自然是作要挟之用。只不过,后来看殿下有需要,便给了殿下。”

楚照亦是含笑点头,示意秦姒继续说下去。

她忽而心中大石落地,若是能够建立起和秦姒的信任,那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本来,这晴潇楼她就所辖不多。

秦姒缓缓开口,说起她的更近一步。

她先是漫谈,漫谈起这烟花柳巷中那些死得不明不白之人,莫说当朝,便是自许多朝前,就有不少人死于这种声色场。

更有甚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来这种风月场合,还要带着若干人做陪同,如此,他们才敢放心大胆地进来。

在这种场合中死了的人,家属其实多少不敢声张的。哪怕是名流猝死,家属也只能狼狈进来,收尸走人。

说到这里,秦姒冷笑一声:“这些人,明明知道此行事关性命危亡,身边还带几个十几个人来,也算惜命——可是他们为什么还要来呢?”

楚照隻从秦姒声中听出蓄积的报復,她瞳孔微缩,听秦姒继续说下去。

“这些鼠辈,有寻欢作乐的勇气,更有不怕死的勇气,”秦姒的声音转为嘲讽,“前前朝如此,前朝如此,今朝,亦如此。”

最后五字落下,楚照陡觉空气气温低了好几度,音波似乎还震荡着,敲击着她的耳膜。

今朝,亦如此。

眼前这个面色苍白、聊用脂粉为饰的女人,胸中又藏有多少未曾言说的滔天恨意?

秦姒挑眉,盯着楚照:“您说,是不是这样?”

她目光灼灼,盯着楚照,要在她的这里找到认同。

莫名的压迫感袭来,楚照微哽喉咙,“您说的对。”

“那殿下再同我做一件事情吧,”秦姒又压低了声音,“这柳长安自从宴后,对我楼里面的姑娘的虐待便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我那日还听四楼一姑娘说,他让她想起幼时吃的苦——这姑娘原本不在这楼中的。现在谁都要躲着他。正好,晴潇楼开业迄今,还没有闹出过这样大的事情来。”

楚照喉头一紧。

柳长安是当朝户部尚书之子,自然是名流之子,他若是死了,柳臣之莫非毫不张扬?虽是家丑,但柳臣之定然不会放过此楼。

但是,秦姒的神态言语,丝毫不像是要放过柳长安的样子。

“他若是死在这里,那您……”楚照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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