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轻飘飘的纸被重重甩在迟清脸上。
“你这个成绩对得起我们给你花的钱吗?真是白眼狼,我们胡家,好心没好报。”
沙发塌陷下来,胡曼希捡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又换了个台。
综艺里的机械笑声在房间里回荡,胡雨生家的房子很大,大得可以再多住几个人,但迟清只能睡在杂物间里。
“对不起。”
迟清捡起成绩单和书包,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洗漱完毕后她打着手电筒看自己的英语试卷,红色的“x”太过显眼,在黑暗的屋子里都刺得她眼疼。
到了饭点,迟清去盛饭,戴着金项链和名贵玉镯的苗颖倚在一旁叹气,“老胡在外面赚钱可不容易了,为的就是供这三个孩子好好读书。现在又要供个你,压力大得不得了,你可不要不争气啊。”
扒饭的手慢了些,碗里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口饭和几片菜叶,迟清握着发烫的碗抱歉道:“对不起,阿姨。”
“我哪里受得起你的对不起,我们可不敢亏待你,万一哪天谁又把我们搞到电视上,我们脸皮薄,受不住。”
苗颖合上电饭煲离开厨房,并顺手关上了灯。
迟清从昏暗中走出,不远处的客厅里,五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她握着手里的筷子趁着不起眼的亮光快速把饭吃干净,刷完碗便睡在床上。
回学校那天,迟清去拿盛梦田的伞,却没有见那把小黄伞的踪影。
“那个伞?我以为那把伞是你偷来的,就扔了。你怎么可能有那样的伞?”胡曼希慢悠悠地穿上学校的校服,她上的学校是二十一中,离家很近。
拉上拉链,胡曼希鄙夷地望着迟清,“乡下人的手脚就是不干净,迟清,我告诉你,以后别给我家惹麻烦。”
她瞪了一眼迟清后背着书包走出门,苗颖在地下停车场等着送她上学。
她和迟清同级,但并不在一个方向的学校,只能让迟清每周坐公交车上下学。
反正迟清乐意。
厨房的水龙头滴答滴答。
迟清去厨房把水龙头拧紧。
滴答滴答。
她双手按在水池台两旁,沉默地吸了吸鼻子。
怎么办呢,把盛梦田的伞弄丢了。
盛梦田没有生气。
那把伞并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盛梦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