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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妈知道这是没得说了,青黑着脸接过名籍,临走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夫人,奴倒是不知哪家娘子掌着夫家的权柄还会在外置办私宅,您惯是个任意妄为的,可也得注意着点外头的闲言碎语,切莫给王家蒙羞。”

傅雅仪在马车里轻哼一声,让马夫驾着车直接进了内院,金排大门当着老妈妈的面轰然关闭。

她半敛着眼,垂眸扫了一眼依旧紧紧抓住她衣摆的余姝,没什么感情,抽出自己的衣摆,第一下没有抽动,第二下抽出来一点,昏睡中的余姝却显出几分慌张,秀气的眉紧紧皱起,这回两隻手一块儿又紧紧将她的衣角拽住,硬生生将那里绣的牡丹花抓出大片褶皱。

傅雅仪都给她气乐了,也干脆坐回去不下车了。

“大抵捡了个小无赖回来。”

她淡声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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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醒来时头顶是轻暖芙蓉帐,身下躺的是罗烟软床,屋内熏着聘婷香,古董文玩摆放雅致,只有她,满头大汗,面色惊恐,与此处格格不入。

醒来前她还在做梦,梦到的依旧是幸晖馆,她梦到自己病得要死了,她梦到自己尸体僵硬被丢去荒郊野岭被野狗吞噬,濒临死亡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想活着。

想好好活着。

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放下身段,可以压抑本性,只要能够好好活着就可以。

余姝睁大眼睛喘着气,死死盯着头顶的帘幕。

大抵听到了她的声音,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是个陌生的姑娘,天生一张圆圆的脸,笑起来甜而娇俏。

“你醒啦?”她走近用汗巾给余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烧终于退了。”

余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那姑娘瞧出她的不方便,温和地说道:“你病得很重,大夫施了一整天的针才救回来,现在说不出话是正常的。”

“夫人让你先好好休息,等能够下地了再去书房见她。”

“我们这里是夫人的私宅,你安心住着,一切养好身体再说。”

余姝近乎懵懂地点了点头。

落北原岗的冬季漫长寒冷,余姝在傅宅养了三天病才能下床。

她终于见到了离开幸晖馆后的第一抹阳光,金灿灿地洒在雪面上,晕出大片晃眼的七彩流光。

傅宅很大,几乎要与扬州西韵巷的余府一般,可这仅仅是傅雅仪的一套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