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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傅雅仪慢悠悠说道:“王家这座宅子,里面的一切,我都想要了。”

“余姝,你若乐意可以待在此处,替我做这件事,若不喜了,也能回傅宅接着管家。。”

说罢,她又状似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

“至于里面欺辱过你的人,是否要报復回来,就看你自己了。”

余姝闻言微愣,随即心情骤然开朗了起来,连愁郁委屈的眉眼都绽开来。

想起今天一整天所遭受的事,她虽然没有提,可还是耻辱至极。

她不理解,为什么有人能想出这么多磋磨女子的主意,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受过这套规律的苦。

可她恨极这一切,跪在祠堂中,嬷嬷在她耳边诵读女子为妾的典范时,她眼前幻视的却是自己砸了这祠堂,扬了那本惹人厌烦的典籍。

现在傅雅仪亲手将刀放到了她手中,令她的幻视有了实现机会,怎么能不令她开心起来?

“我愿意留下来!”

余姝探出头笑着说道。

傅雅仪睨她一眼,压下想扬起的唇角,在心底默默想——

她也忒好哄了些。

年轻姑娘总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愉悦的情绪像阵风般刮到她身畔,好像连空气里都氤氲起少女的甜。

旖梦

傅雅仪并没有回傅宅,相反,她在王宅留下了,等着喝第二天余姝奉的妾室茶。

临去前,余姝想起那王家老爷有些困惑道:“若王老爷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为何王老太太却不知情。”

傅雅仪彼时并没有回身,所以也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听着她淡声说:“要找个人伪装成瘫痪躺在床上还不简单吗?”

“我那婆母,一大把年纪了,一年能强撑着去看几回呢?”

说完这话,傅雅仪就走了。

余姝还蜷缩在被子里,只能见着她轻飘飘的一片衣角划过,再往外看,那人已然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见踪迹。

她有些恍惚,也是骤然发觉,傅雅仪好像见了这么多回,从未穿过黑色以外的衣裳,连避寒的大氅都是黑色,糅合着她本就冷的气质,令人不敢靠近,更不敢亲近,连多看几眼都有些生畏。

余姝在此前便睡了个小周天,此刻难以囫囵睡去,精神还出奇地好。

她披散开头髮,也再懒地穿上衣裳,索性便穿着肚兜和薄纱,浑身懒洋洋地仰面朝天躺好。她伸出一隻手看了看,这么些天在幸晖馆做工做到粗糙的手又养了回来,莹润如玉,连指甲上都泛着淡淡的粉。

她的手不是骨瘦如柴的纤细,上面裹着一层适中的皮肉,修长柔嫩,舒展开时有几个漂亮的浅窝,以前她祖母握着她的手细细打量过后笑着说过,我们姝宝看看手便知是个有福之人。

明明白日她还在怨憎天地,可是到了现在竟然生出一种她祖母说得真对,她是个有福之人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