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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继续装傻,“什么沙匪?什么消息?你若想知道做麦苗的买家是谁,直接问我不就好了,何必来我这千矾坊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问你便答?”孟昭眸光轻闪。

“那要看孟大人能给我什么利益让我告知来,”余姝用团扇浅遮俏面,“轻易的,我自然不会告知你。”

孟昭闻言不怒反笑,她将一支碧玉发簪拍到桌面上,唇角略扬,“有能力将一个消息准确无疑地传进整个西北的官府,能够让傅雅仪动用力量帮忙惹上沙匪,能够在你们后山研究麦苗,不用你告知,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是大名鼎鼎的施先生吧。”

说罢,她起身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我不知余娘子你是真不知晓还是在刻意装傻,但这不重要。未来两月我大概是不在落北原岗的,上回初秋姑娘骂我牛嚼牡丹,不懂欣赏,前些日子特意买了这根簪子想向她赔礼道歉,现在太过匆促而她又在台上不便打扰,便劳烦余娘子替我转交吧。”

余姝目送她出门,转眼便不见了人,再从窗口往下看,她已经领着自己的两个手下一跃上马,追赶出发前往月峙城的队伍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抬手拿起那根碧玉簪子,吩咐人将孟昭的歉意连带簪子一同转达给初秋,然后便托着腮看向窗外已经从芽变为叶的树。

孟昭在离去前来她这一趟即是自己试探,也让余姝知晓了她们的计划是顺利的,这争取而来的几个月足够改变许多事了。

及至五月中旬,傅雅仪的队伍终于踏着春暖花开归来。

这一路她们回得大张旗鼓,一路驼铃叮当,购置了不知多少东西,傅雅仪的两驾宝香梨木大车穿过长街,直直入了傅宅,一如她往常般嚣张霸道。

这将近俩月的功夫,余姝自己做了不少事,刨除千矾坊的扩建和营收,在她将上月赚得的银钱皆交予王老太太后,王老太太对她的信重便又加了一大层,连带着对手下欺瞒过她的消减规模也交给了余姝。

余姝不负所望,短短一个月内便将整整四个庄子规模削了一大半。

王老太太还是爱惜名声的,为了不得一个苛待旧人的名头,对外宣称自己个儿身子不爽利,王家权柄暂且交给余姝负责,这样一来,虽是她下的令,却是余姝顶着名头下的手,要说也不过是说余姝不象话,刻薄寡恩。

余姝才不在意这些,她只需要掌权便好,老太太做戏做全套,半幅权柄都给了余姝,纵容余姝如放出笼的幼虎,一掌下去,几个蚂蚁似的管事元气大伤。可还有一个词叫养虎为患,余姝到手的权柄便不会再还回去了。

若她刚刚进王宅时,还是个孤女,若非傅雅仪让文嬷嬷多照拂她几分,几乎可以算是人人都能踩一脚,那现在王宅上下便无人敢惹,莫不尊敬地称一声余娘子,所行之处,无不行礼噤声,再不敢那样光明正大地说她的闲话。

这一个月,余姝又进了两次祠堂,大多是堂中某位先祖忌日时进去代老太太祭拜。

王家并非一开始便定居于落北原岗,乃是代代西迁,及至祖爷才算在此地落地生根,因此往上倒几辈,王家历代祖先的坟都不在此处,到了忌日便只能在祠堂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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