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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余姝在翻饽齐那时的民俗。

五百年前到四百八十年前这整整二十年,是一个灾难频发的时期,地龙翻身、沙暴、山崩几乎每两年便要来几次,饽齐部族信奉的神颇多,草有草神,花有花神,山有山神,河有河神,大祭司负责与之沟通,传达天意。

在灾难频发时,便是因为神灵发怒,人们触犯了神灵。

可是与中原不同,灾难频发时,中原往往代表着上天示意君主有亏,君主要下罪己诏,若是严重些甚至可能因此而成为举旗造反的旗帜,而饽齐天神发怒错的是人,是部族之人。

也就是那二十年直至饽齐灭亡这一段时间,活人献祭最为活跃,被献祭的大多是童男童女,“贞洁”的少女,又或者是将死的可通冥婚的年轻妇人,手段极其残忍,山崩便将活人埋葬于山下,水涨便将活人投入水中,作物不丰牧畜难活便将活人如猪狗般宰杀献给农神牧神。

这是哪怕在五百年前的中原人看来也极为残忍的手段,可对于饽齐来说却是他们的日常,每逢重大节日都要这么来一回。

余姝看完之后都忍不住问傅雅仪,“就这么活人献祭,他们便不怕哪一日献到自己身上来吗?这种恐慌的氛围下,这个部落为什么还能撑整整八十多年才被中原灭掉?而不是被内部瓦解掉?”

傅雅仪倚靠在窗边,往日里淡漠的眸子此刻却盛了些悲悯,指尖摩挲着白玉烟杆,不知怎么的,有点儿想抽几口。

“被献祭的是童男童女,是保有贞洁的少女,是年轻妇人,”她缓缓重复了一遍,“因为被献祭的大多是女人,所以为什么要恐慌呢?”

死的不是掌控权利的人,死的不是有优越身份的人,死的不是压迫她人的人,死几个女人,死几个小孩儿,换他们的风调雨顺生活和乐,又为什么不行呢?

这可是天的旨意啊。

傅雅仪唇角挑起一抹冷诮的笑,满是嘲讽。

余姝也反应了过来,她抿了抿唇,向来圆而灵巧的眼睛也压下了一层沉沉的阴翳。

屋内一时因为这有些可怕的真相而沉默下来,仿若一座荒枯的坟冢。

恰逢此时,周月上了门来,她手中拿着的画壁大抵因为太沉,不小心磕在了门坎上,发出一声闷响,帮她拿东西的春月“哎”了一声,连忙说道:“周姑娘,不好意思,是我没拿稳。”

周月摇摇头示意没事,“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屋内刚刚凝滞的气氛因她们俩的进入而消失,余姝越过书桌瞧上周月手上的画壁,有些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