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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仪挑的东西必然都是极好的东西,玉质通透无比,价值连城,放到外头别人估摸着争抢着想收藏起来,可到了傅雅仪手中也不过是个和余姝玩乐的小玩意儿。

余姝仰头瞧头顶缺了一小块墙皮的天花板,觉得自己像条随波逐流的小船,飘飘摇摇在大海中浮沉,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丝,她不是个爱出汗的体质,此刻却也已经被汗糯湿大片,根根缕缕黏在一起,待会儿必定是要好好洗洗头髮的,夏日燥热,哪怕是她这样及腰的头髮,去外头走走也能快速被烘干。

可是她大概没有力气再去外头闲逛了。

夏日蝉鸣蛙叫不知什么时候这么清晰,清晰到她脑子里像是都传来回音,她觉得外头这些小生物叫得太聒噪太快了,快得她愣神,仿佛只有她被丢在时间后头,不知朝夕。

屋子里的一整隻蜡烛快燃到底时余姝躺在床上不想动,眼角眉梢都是泪,飙出来的泪,有的是哭求无果的,有的是极其愉悦时的,越往后她越知晓了这真是场惩处,漫长得仿若没有尽头。

等她再睡一觉醒来时外头竟然也没有天亮,傅雅仪依旧披着黑色的外套,但此刻她正伏在桌案上看信。

那是林人音给她留下的信,下午她尚且说要余姝将这段时日的事悉数说给她听,可后来到底余姝也没来得及说。

她没想着把余姝催起来,便直接瞧瞧林人音早便堆放在她桌案上的东西,里头详细地写下了这段时日的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虽不如口述直白,却也能看出很多东西。

可傅雅仪执笔的手突然一顿,面上露出些忍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人从桌底拽出来。

余姝坐在她腿上,身子有些紧绷,莹润的唇勾起,下意识想舔唇的时候被傅雅仪捏住了下巴。

傅雅仪拿起一块绢帕,一点点擦拭,缓声道:“你不用这样。”

余姝盯着她,幽幽道:“笋呢?”

她醒来之后就到处找那颗价值连城的笋,到处都没有找到,最后寻到的地方让她满脸通红,觉得傅雅仪不干人事。

傅雅仪乐了,“你猜?你感觉它在哪里呢?”

余姝这回可以抿唇了,她趴伏在傅雅仪肩头,恼声道:“夫人,你这有点过分了吧?你也不抱我去洗个澡?”

傅雅仪故意没抱她去洗澡,但是现在她提出来了,她可以给她准备一下洗澡水。

“我还有事,”傅雅仪笑了笑,把另一块绢帕递给余姝,“麻烦你给我清理干净。我给你去准备洗澡水。”

余姝轻哼一声,倒是接过了绢帕。

傅雅仪吩咐人进来给余姝换好了洗澡水,南方就是这一点比北方更好,随时随地都可以寻到大量的水源,完全不用忌惮偶尔少用些。

余姝进了后头的小室,待她披着一头略有水汽的头髮出来后,也将那颗翠绿的笋丢到了傅雅仪桌面上的锦盒里,她挑了条椅子坐到傅雅仪身边,心底的心虚渐渐散去。

没错,她现在被这么折腾过,一丁点儿都不心虚了。